☆、章、参拾 建朝之初.上
冥冥暗暗中,我睁开眼,便见犀风担忧的面容浮现在前。
「可有何处不适?」
他急切问,我摇摇头,四肢彷佛灌了铅般沉重。
努力撑着上身坐起,我急忙道:「不好了犀风,我昏去前茗蓁的身子似乎不太妙。」
犀风没有答话,只忙声道:「你现下魂gquot;/gt;十分不稳,先别多想其他,再歇息会儿要紧。」伸手将我重新按回地上,我这才发现我此刻所处的并非梦境,而是忘川河畔。
惊愕之馀,我忽感不妙又再次坐起身追问:「怎麽回事?为何我又回到忘川了?」
犀风脸色微沉,没有回答,一旁的荆木已淡声道:「你没找到魂魄,幻境中的茗蓁又已身死,若非犀风大人感应到异处强行施术将你拉回,别说找回魂魄,你在三生石中魂飞魄散也是迟早的事!」
「茗蓁死了?」我难以置信。
回想昏厥前的印象,我记得用完餐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便忽而呕血昏死过去。
难道有人在饭菜里下毒?会是谁?茗蓁的尸身之後又该如何?东云朝知道後又会如何?
纷踏的思绪在我脑中纠结一团,直到犀风强行将我又往地上压回,沉声道:「我知晓你定有诸多不解,但现下任何事都别想,阖上眼,专心凝神,否则不消片刻你的魂魄可能飞散!」
见打认识来便一直温柔耐心的犀风当真动气,我忍下满心思疑惑,静静阖上眼。
在我敛眸凝神时,犀风微凉的掌心轻覆在我薄薄的眼皮上,沉稳的嗓音如流似水地低语着我听不懂的话。
不多时,一阵沁人心肺的凉风彷佛渐渐透入我的五脏六腑,原先还感到沉重的四肢,竟随着犀风愈发急促的语声而愈发轻盈。
过去不知多久,他将手轻轻移开,缓声道:「可以睁眼了。」
我再次张开眼,犀风已背过身去没再看我。
我心知他刚才为了我而不住动怒,现下肯定感到为难,於是道:「犀风,谢谢你……刚才是我太躁动,让你担心了。」
他双肩微颤,仍旧没有回过头。半晌後,低声道:「茗蓁身死後,已无法再回到幻境内。你缺少的那一魂,也许永远拿不回来……」
闻言,我眼一愣,问:「拿不回来……会怎样?」
他攥紧拳,沉默不语,荆木便又一次为我解答:「缺失魂魄的魂体无法转世也无法重生,最终只有灰飞烟灭一途。」
听完荆木的话,我半晌不语,良久才低声道了句:「这样啊……」
可犀风却忽而转过身来肃然道:「不对,不应是这样,茗蓁岁寿分明还未到终结,幻境不该这时中断。」
见犀风百思不得其解的苦恼样,我想了想,猜测道:「还是说,也许因为我的介入,才导致茗蓁提早死去?」说出这话时,我忽而为这可能的原由心头微颤。
想起东云朝和茗蓁的感情,想起他俩的种种约定,倘若被我捣乱的不仅仅是场幻境,而是他俩原先真正应有的人生,我就算魂飞魄散也无法弥补他们。
犀风沉吟半晌,问:「你在幻境中,可有发生任何特别之事?」
他问,我便从东云朝带我去往山谷说起,其中提到茗蓁的意识曾短暂出现,也顺带提到那处不可思议的冰洞,及发出萤光的花海。
在说到会发光的花时,犀风眼底忽地一闪,追问:「关於这花,你能再说得详细些吗?」
我依言将它的外形及东云朝转述给我的药xquot;/gt;娓娓道出。犀风听完,先前还锁得死紧的眉心豁然开朗,同时从怀里取出某样物事,问:「你说的花可是生作这样?」
垂眸瞅向那物事,我不禁失声道:「就是这花!」白蕊绿萼,状如星子,周身寒光隐隐,犀风手持的物事正是冰洞中的花。
「为何你会有这花?」我问,犀风解释道:「这花名为雪魄,是忘川密域内独有的灵草,想不到凡间居然也有。」
我见犀风在知晓雪魄的事後,看上去宽心不少,不禁好奇问:「这花怎麽了吗?」
他含笑将粉白的花蕊放入我手心里,轻声道:「你可知这花除却解治百病外,还有什麽效用?」
我当然不知,於是摇头,犀风便道:「雪魄最大的用途,是令死者复生。」他幽黑的眸子睇着我,神情专注:「我正是想用此花让你复苏。」
我满面讶然,惊叹道:「死、死者复生?这样的神物怎会出现在凡界?」且还满满开遍整座冰窟呐!
犀风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东云朝大至知晓这花的妙用,说不定会嚐试以它来救回茗蓁。只要茗蓁再次回魂,你便能再次进入幻境,取回魂魄。」
听到找魂魄一事,我蹙起眉,低声道:「可关於魂魄,我始终不知从何找起……」
犀风轻抚着我的头,宽慰道:「按理,你既附身於茗蓁之身,魂魄可能便藏於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物事里。你莫要心急,我……不会让你消失。」最後一句话说得愈发小声。
「犀风……」
我抬眼望着犀风和煦的笑意,深觉自己不知交了什麽好运,到死还有这麽好的朋友帮着我。
为了不再给犀风添麻烦,待到茗蓁rquot;/gt;身回魂後,我一定全力将魂魄找出。
心中规划了会儿,我想起件事还未得到解答,於是问:「对了犀风,在我附身於茗蓁rquot;/gt;体里时,茗蓁真正的魂魄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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