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恨天提心吊胆向着山腰上的某处摸过去。整个雷罡山上早已变得静悄悄的,所有房舍里的灯火都熄灭了,唯有上山的石阶两旁的石灯里,有着蜡烛在燃烧。在蜿蜒的山路上,有一丝亮光在缓缓移动。
那是打更的弟子,提着灯笼在巡逻。
琅恨天潜藏在黑暗里,待对方从自己身边走远,才猫着腰悄悄行动。琅恨天此时最怕的不是打更人,而是曾经听雷云莺说过的,在夜里隐藏在不知何处的精英弟子们,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可疑的风吹草动,监视整座雷罡山。
琅恨天别无选择,他自认为从小练就的一身上山下岭的功夫不会轻易被发现,即使被抓住了,那就大方承认个错误。但令他惊奇的是,已经摸黑走了许久,都无人发现自己,这让他稍稍放松了警惕,人也差不多接近了账房。
这个账房的所在是云慈跟他说的,琅恨天也不知道为何他对雷罡山如此清楚,直到他来到了所谓的账房附近,开始对云慈的怀疑愈来愈深了。因为这个账房很不起眼,是依山而建的几栋房子,半边都嵌进山腹内,在夜里几乎能完全融进黑暗中。
他藏身在账房门前不远处的灌木丛内,四下打量无人后,刚要站起身,突然前方夜空中划过一道人影。那人的速度很快,但琅恨天的眼力也是极好,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还是能够确定那是一个人。
究竟会是谁呢,莫非是那些精英弟子,发现了自己的踪迹?
那人影自账房的屋檐上轻轻一踏,几个翻滚进入草丛内,琅恨天见到,对方脸上似乎也蒙着黑巾,并且鬼鬼祟祟。他不敢轻举妄动,想要看看对方会做什么,只见那人穿过树丛,向着另一边的某处建筑摸去。雷罡山高空上的风很大,与地面上截然不同,若是一个普通人身在高空,定会被掀个跟头,只是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就连他的长发,都未能飘起一丝。
这人身穿粽黑色衣服,脸上戴着一副白色面具,上面用黑色颜料画了两撇眉毛和一张咧开笑的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包括雷天宁、云慈和众长老们,这个男人就像是不存在于世间,身上丝毫未感觉出有力量存在,但到了某个境界的人,方才能够察觉出,他身上的压迫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笑面人在高空向下俯视,正看着琅恨天藏身的树丛。他一眼便认出这个小子。
“就是你吧,糟蹋我的胤月草。”他在自言自语,注视着琅恨天的一举一动,想要好好整整他。
而后者正盯着突然出现的人影,见对方也是四下张望一番,而后贴近斜前方的一处大殿的门前,三下五除二便撬开了锁,钻入门内。他抬头一看,借着若有若无的月光,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济世斋”。
这是雷罡山的药房,平时为雷罡山弟子看病抓药所用,或是给长老们练一些丹药。
那人来这儿要做什么?
琅恨天心中疑惑。就在他刚要转身去账房办自己的事的时候,济世斋楼阁的窗户便猛然破碎,一个黑衣的狼狈身影倒飞出来,斜斜向下坠去,不偏不倚,正好撞入琅恨天所在的灌木丛,将他撞翻在地。
琅恨天差些就痛得喊出声来,及时憋住了声,还未仔细瞧清那人是谁,对方却先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与此同时周围传来了脚步声,似乎来了很多人。
琅恨天还没缓过劲来的时候,对方的心思却已经开始转动,只见那人一把将手中的某物塞进怀中,将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琅恨天摁在地上,双手扭到背后,同时一把扯下自己的面巾别在腰里,放声大喊:“来人啊,抓贼!”
琅恨天头脑里嗡地一声,害怕之极,用尽全身力气反抗。那男子没料到琅恨天的力气如此之大,差些挣脱自己的控制,在二人的扭打中,琅恨天的手不经意间拍在了那人胸前,有什么东西自其怀里被拍飞出去,落在漆黑一片的草丛里。
显然,对方比琅恨天的身手要好很多,转眼间便将他重新制服,高空中笑面人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感到很是有趣。原本他就打算弄出点动静让琅恨天被发现,结果那人倒替自己解决了。
“有意思。”他继续旁观着事态的变化。
从另一名黑衣人怀里飞出的东西飞进草丛中,他刚要撇下琅恨天去捡,没想到那东西骨碌碌滚到了一双脚下。这双脚的主人慢慢弯腰捡起它,一双鹰隼般的双眼看着手中漆黑的木盒。
周围无数火把亮起,将琅恨天二人围在中央。那人脸上一惊,没想到他们会来得这样快,倒像是早就等在这附近。但他应变甚是快,立刻变成一副得意的样子,冲众人喊到:“大家快来,我捉住了一个贼!”
这句话传入乔红林耳中,他将手中漆黑的木盒收进袖子里,走到琅恨天跟前。现在的琅恨天有些不知所措,当听到制服自己的人竟然说自己是贼的时候,他不甘心,同样张口呐喊:“这个人也是。。。。。。”
他的脸上挨了那人一拳,顿时发不出声来。乔红林走到琅恨天面前,捏着他下巴,盯着其双眼。琅恨天见到对方,认出了这个光头老者是那日想要出手杀死自己的人,心中火起。
“你果然来了。”乔红林坏笑着,露出得意的神色。
这几个字听进琅恨天的耳中,他的脑海仿佛要炸裂开。他突然想起云慈对自己的建议,也终于明白了云慈为何对雷罡山的一切这么了如指掌。
这一切,从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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