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恨天听到这话,浑身打了个觳觫,有些不情愿地跟着雷云莺暂时回了雷罡山。等他们走后约有半个时辰,云慈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地走回自己的住所,夕阳在这一刻似乎都无限地美好。
“终于能够吃顿饱饭喽!”
他满心欢喜地到了屋子跟前,定睛一看,肩上的麻袋脱了他的手,重重落在地上。眼前已塌了半个屋顶的茅草屋让云慈老泪纵横,好歹他也是个二百多岁的人了,此时却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呜呜呜,是哪个缺德的把我的房子弄成这个破样子,要是让我逮住了,非扒了他的皮!”
然而等他进屋后捡起地上自己之前放在窗台上的茶具后,更是发誓要将那人千刀万剐。
“阿嚏!”
走在返回途中的琅恨天突然打了个喷嚏。云慈一边收拾着屋子,突然目光落在地上的长剑身上,心中了然。
“看来是哪个白痴又来偷我的剑,哼哼,没死算你走运。”
云慈将剑拾起后拔出看了看,并没有什么损坏,此时的长剑在他手里就如同一个乖巧的婴儿般,只是散发着其锃亮的光,全然没了之前的狂躁。他插剑回鞘,顺手挂到墙上原来的位置,就转身去准备晚饭了。
“哎呀哎呀,收拾屋子还要这么麻烦,不如明天去镇上找个匠人来帮忙吧。”
云慈也真是懒得可以,不一会儿,架在屋外的铁锅上冒出了阵阵香气,他狼吞虎咽地吃完,找了另一个屋子倒头便睡。
待回到雷罡山以后,琅恨天从雷云莺口中得知为梁平求情未果的消息,心中更为沉重了起来。
“我要变强!”
他攥紧双拳,因为受伤,他现在连剧烈运动都困难得很。
“小天,你听我跟你说,你梁爷爷的遭遇完全不怪你,要怪就怪叔父,怪梦南浔,怪他自己,这都是上一辈人留下的错,你不用自责。”
琅恨天点了点头,但心中还是有打不开的结,他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站在半山腰发着呆,仰望星空,数着满天星辰,似乎其中有他至亲至爱的人的灵魂存在。
“爹,娘,你们现在在哪儿。。。。。。”
那些星星在一闪一闪,看在琅恨天眼里,真的像是琅雨心和谢温婉的双目在注视自己。
“为什么,梁爷爷这许多年来受了这么多的苦,终于能够回归故里,还要经受惩罚。”
命运是何等的不公,宿花臣也好,幽菊也罢,那些曾经都天真地以为这世界上有希望存在的人,最后都被命运折磨得狼狈不堪,但幸好,他们所坚守的东西还在。琅恨天依然记得曾在幽族聚居地,幽菊坐在树下问自己的那个问题:“你的梦想是什么?”
当时自己的回答是正义,是希望天下太平,不再有勾心斗角,阴谋纷争,因为他只想有个家,有疼自己爱自己的父母,平淡地度过一生。但他现在发现,真正的正义是不存在的,没有力量,什么都改变不了。
晚风在斜斜地吹,雷云莺站在小院门口,身后站着丫鬟秋英,她望着琅恨天孤独的背影,内心百感交集。
“小姐,这孩子可真是命苦。”
“是啊,阿平把他托付给我,我不能够让他失望才是。”
“或许真该让他去学些本事才好,您为什么要反对他去拜那云慈为师,莫非那人真的是油盐不进?”
“唉,你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先不说云慈能不能真正收下他,就算对方真正答应了,我也不愿让小天同他在一起。”雷云莺的神色变幻,若有所思,“叔父曾经叮嘱过我,要留心那云慈,他的身份始终不明朗,莫要轻易相信他。”
夜晚的雷罡山静悄悄的,所有的建筑矗立在黑暗里,像一尊尊巨大的魔神,向着山顶朝拜。苍生殿里虽然仅仅只有几根蜡烛在燃烧,却比白日黯淡不了多少,因为其穹顶上镶嵌着数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正发出幽幽的光华。
雷天宁还没有睡,他最近被许多事烦得彻夜难眠,干脆就这么背对大门站着。台阶下,有一身穿藏青色短袍的人拱手而立,乍一看,还以为是苏我铭。但那人头却头戴方巾,身子也没有那般壮硕。
“庆书,天擎他们有消息了没?”
“今日刚有魂鸽飞回,总管和云冷前辈已在返回的路上。”
“谈判结果怎样?”
“具体事宜不清,只是听说情况没有想象得那样好,云冷前辈还差些同对方动手,恐怕这次会面,是以失败收场了。”
“也好,那帮家伙终于要撕破脸皮了,我雷罡山在这千百年来受尽了气,就连上任掌门雷忱,也是因他们而殒命,是时候让皇室见识见识我雷罡山的底蕴了,这些皇帝,一个比一个猖狂!”
宗庆书一言不发,只要雷天宁没让他说话,他便尽量闭口不言。说到这,雷天宁的激动之情渐渐平息了下来,因为他知道,现在想这些无用,时机还远远未到。
“梁平现在在哪儿?”
“依旧在禁闭石屋里。”
“将他关入山南的锁龙涧!”
“掌门,您这是要。。。。。。”
“立刻去做!”
这一夜过得很快,由于自知自己闯了不小的祸,琅恨天暂时放弃了去招惹云慈的打算,想要先等对方冷静下来再说。雷云莺见琅恨天不再胡闹,心中放下了,一大早便再次上山去询问有关梁平的事。
这一次,她还没有登上山顶,崔月澜就在山腰将她拦下,像是早就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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