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们的态度开始转变。他们不再维持表面上的赞叹,而是开始假惺惺的同情顾已,暗地里的嫉妒也变成了嗤之以鼻的不屑。一股莫名的快感在他们中飞速传递,令整个族群都忽然间快活起来。
是啊,一个大学生竟然在大学乱搞,不仅让自己变得颓废,还搞出了一个私生女,怎么能不让人开心呢?那个小时候的天之骄子一下子从天堂跌落到地狱,这戏剧性的转变令顾已成为所有人的饭后谈资。乃至于那些人在教育自己的儿女时还会讲讲顾已的故事,以此来告诫自己的儿女要专心读书,不要瞎搞。这对顾已而言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顾已只是失去了生活的目的,但他又不是傻子。尤其是他的基础智力可是高达8点,亲戚的态度他闭着眼都能看出来。可是他没有时间关心这些,他把心思全部花在女儿身上。为了给女儿治病他全世界的跑,德国、日本、美国甚至以色列。世界上遍布了他和小午的足迹,但每个医院都无能为力。
为女儿治病需要花很多钱。小午的病情就像无底洞,再多的钱也填不满。可是顾已不在乎,他想尽办法筹集治病的钱,什么工作都做,甚至有一段时间因为一个大手术急需钱他跑去干了一段时间的雇佣兵。
亲戚纷纷骂他是傻子,朋友和同学也渐渐不再与他联系。轮回世界里的独行侠,到了现实世界仍旧独身一人。但他并不孤独,因为他有女儿。这是他在现实的寄托,是他的希望,是他的另一半的生命。
顾已的父母,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默默的支持着他。
想着想着,顾已忽然意识到,一直以来自己都忽略了父母的感受。他们在顾已满世界乱窜的时候,顶着亲戚的压力辛辛苦苦的工作和生活。顾已从未见过父母对他诉苦水,他们把所有的压力都藏在心里。正因为有了小午,顾已才更能体会为人父母的感受。他能够理解父母的忧心和痛苦,也能感受他们无私的爱与支持。
顾已无法想象自己在学校续读的两年里,父母独自带着一个女婴面对的是怎样巨大的压力。尤其是他的父母知道,小午只是一个捡回来的弃婴。
一个先天不良,被人丢弃的弃婴。
顾已听到门外有动静,这动静像是从楼下传来的。他警惕起来,昨晚的尖叫声又隐约浮现在耳畔。他轻轻的拉开门,悄悄的往楼下走去。可是当他刚走到走廊边看到楼下的情况时,忍不住呆住了。
整个一楼忽然变成了一场贵族的晚会,舒缓的小调伴着柔和的灯光缓缓流淌在灯光昏暗的客厅。一位位衣着华贵、气质雍容的男士女士在晚会中或驻足交谈,或翩翩起舞。他们的脸上挂着温和而礼貌的微笑,每个人都举止文雅、气质不凡。
端着美酒甜点的优雅侍者在晚会中来回穿梭,为人们提供最精致的服务。顾已的眼光居高临下扫视着整个晚会,蓦然发现吉姆竟然坐在吧台前和一位上了年龄的老酒保谈笑风生。
顾已顿时大吃一惊,而这时吉姆恰好抬头看见了顾已。他微笑着朝顾已挥挥手,喊道:“嗨,我亲爱的侄子,下来坐坐,喝杯酒吧。”
顾已犹豫了一会儿,不过还是走了下来。当他从那些幽灵般的人身旁走过的时候,他们都温文尔雅的朝顾已点头致意,露出善意的微笑。
顾已穿过人群,在吉姆身边坐下。吉姆拍着顾已的肩膀,对老酒保说:“给你介绍一下,汤姆,我侄子,一个酒量很好的小伙子。我估计在座的没人酒量比他更好,所以请你给他来一杯最烈的酒吧!”
五六十岁,头发白了不少的老酒保笑着给顾已倒了一杯酒,边倒边对吉姆说:“那你可真是有福了。像你这么喜欢喝酒的人,正缺这样一个能喝的酒伴。”
顾已接过酒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酒中有一股刺鼻的辣味,却没有酒的清香,就像被劣质储藏的廉价酒。顾已甚至从浓烈的酒气中闻到一股**的气味。
酒保看见顾已的动作,说:“光是闻可品不出这酒的味道,尝尝看。”
这个古怪的晚会、古怪的男男女女和古怪的酒保,让顾已根本不想喝下这杯酒,更何况这酒怎么看也不像能喝的样子。但他明白如果不喝下这杯酒,今晚可能会有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生。所以他不得不端起酒杯,放在嘴边稍稍抿了一口。
“呦呦,吉姆老兄,这就是你那位酒量过人的侄子吗?”老酒保忽然阴阳怪气的说,“怎么这么小的一杯酒,还要像个娘们一样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啊。”
吉姆被老酒保的话挤兑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他皱着眉对顾已说:“汤姆汤姆,给叔叔一个面子,别让这老头看了我的笑话。干了这杯酒,让他开开眼。”
顾已默不作声的扫了吉姆和酒保一眼——吉姆表现出带着焦虑的期待;而老酒保抱着双臂,笑吟吟的看着顾已,像是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老酒保的表情让顾已没来由的一阵厌恶。他的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却让带着隐晦的高傲。
顾已低下头,轻轻转动桌上的酒杯,旋即仰头一饮而尽。冰凉辛辣的酒顺着喉咙一滑而过,令食道都带着一股酒气。
“好!好!”酒保和吉姆同时叫好。
顾已放下杯子后,酒保又立即给顾已倒了一杯,摆在他面前,根本不给顾已拒绝的机会,并说:“小伙子果然海量,想必再来一杯也不再话下。”
顾已并没有碰那杯酒。他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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