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数十下,许是没力了,又凑近来细细看我的脸。
“没道理啊……这眼睛,这鼻子……平常得很哪……”自言自语了一番,突然下定决心似的坐正身子道:“没道理的,我一定要让公主把这玉佩要回来!”
然后一掀车帘出去了,留我一人在马车里对着那已然破破烂烂伤痕累累的小人。而我没有犹豫,恶狠狠地举起了拳头。
“我打你个多管闲事,打你个口舌恶毒,打你个阻人姻缘……”
作者有话要说:昨日去见了一位旧人,回来后觉得身心俱疲,就没更文,今日断断续续睡了大半日,才觉得稍微缓过来些,旧人什么的,都是浮云啊,浮云
第十四章
进京。
很久之前,在我刚和许子期易尘他们扯旗上山的时候,曾经劫了一票由京城往鄞州的镖车。车里金银珠宝自不必说,还有满满一箱的书,经史子集,七侠五义,甚至还有春宫秘史,很是安慰了我们几个半大少年的心。其中有一本地理县志类的书,我记得是这么描写京城的:“滕州,居中原腹地,享京都之尊,聚百年龙气,呈虎啸之姿。阡陌纵横,民舍错落;农商一体,百姓和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让我很是想亲眼见上一见。这个念头在心里盘算得久了,渐渐变成一种情结,不强烈,却自有一种淡淡的,特殊的吸引。可如今眼看着京城越来越近,我这心里七上八下忐忑躁动着的,不是一偿夙愿的欢喜,反倒踌躇不安起来。
这种踌躇与赶路之初的感觉还不尽相同。彼时我只是与公主签下了一个为期三年的合约,三年之期一满,便是人货两讫清清白白,纵使这合约荒诞不经胆大妄为,我至多也只能算个胁从犯,出了事自有公主护着,我的头顶,还是万里无云一片蓝天。可如今……如今就算公主要中途叫停这合约,我也断然不会答应了,于是这罪名性质就有所不同。由被动欺君到主动欺君,虽然公主说我有几个脑袋,可那皇命一下,管你几个脑袋还不是咔嚓咔嚓跟切菜似的。一想到我那九五之尊皇上老丈人的雷霆之火,我就忍不住头皮发麻,于是由飞鹭河往京城的一路,我摸脖子的次数呈直线上升,到达京城外的驿站时,感觉脖子上的肌肤光滑不少。
还好在驿站里终于接到了许子期那厮的来信。一信读罢,成功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那信是这样写的:
“子颂吾兄,见信安好!
自你走后,兄弟们颇为挂念。清早起身,喜鹊的叫声都不那么清脆了;喝茶泡汤时,那山泉的水都不那么清冽了;连打个马吊,赢起钱来也不那么舒爽了……还记得你养的那条狗小黄吗,近日也颇萎靡,时而低唤,像在问我:主人何时归故里?
……
阿尘说这信要写得情真意切文笔清新些,上面这一段,够真切够清新了吧?好了,下面是真我时间,哈哈哈哈哈。容我仰天长笑先,我不当大哥好多年,这乍一当上,上头没人的感觉,一个字,爽啊!看吧,你一走,喜鹊就来了,泉水也温润了,打马吊也能连赢个山路十八弯了。至于小黄,不用担心,以前它不是只听你一个人的嘛,被我连饿几日后用一根肉骨头收买了,现在温顺着呢,看到我就“呜呜”地低唤,在你身边冲我“汪汪”着张牙舞爪的场景,哎哟,怎么想怎么个恍如隔世。……说真的,你再不回来,兄弟们可就不记得你这个大哥了。
可是也不能阻着你发财不是。当朝公主哎,我说我怎么就老是没有当大哥的命,自己劫来的公主还能拱手让给你,唉,怪谁呢,命定不能怨朝廷。请你自由地,勇敢地祸害皇室去吧,压倒公主,一统后宫!兄弟们在后方给你摇旗呐喊,只是肉吃完了别忘帮兄弟们谋几口汤喝就行。
哎呀,忘记了,给阿尘煎的药还在炉子上,不说了不说了,下次再聊哈。”
无语,我十分无语。只想把纸上许子期那横行霸道的勾勾划划全都变成绳索皮鞭,将他绑于山寨入口的旗杆顶端,鞭笞一百遍啊一百遍。幸好那纸的底端还有几行蝇头小字,俨然易尘的笔迹,稍稍安抚了我杀人鞭尸的冲动。
“子期长舌,信体拖沓,至信鸽不堪重负,振翅难飞,唯有寄予驿站,如此便啰嗦几句:兄此去前路茫茫,盼红颜为引;霜寒露冷,唯真情以御。大婚之日,弟当登门以贺。珍重珍重!另:关于不能阻你发财那一段,子期已了然其过,勿再介怀!”
我抚了抚胸口,觉得郁结的心情稍有缓解,便被公主突然凑过来的脸吓了个半死。
她一副好笑的样子,掸了掸我的肩头,“怎么?子颂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本公主就如此可怖吗?”
“不是不是……”我慌忙摇头,陪着笑脸,“公主花容月色,我每见一次便都被震慑一次,实在是此人只应天上有,下到凡间,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哪有不自惭形秽大惊失色的道理,嘿嘿嘿。”
“巧言令色……”公主板起脸,责备的话却软绵绵相当无力,顿了顿,又道:“如此以后就让你多见习惯些,可好?”
我自然是一百个的好,把头点得如两军交战时急促激昂的鼓点。
公主就笑了,摸了我的耳朵问我:“手上拿的是什么?收到信了?”
我被公主抚在耳朵上的那只手撩得浑身舒畅,呆笑着惯性般点头,突然反应过来这信上有些字眼实在是不能入了公主的眼,又赶紧摇了摇头,把那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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