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连成闻言,不由失笑,张开手臂,低头看了看自己衣着,复又对叶适道:“怎么?你当现在的我,还是从前那个我?任你一个男宠也能随意对我动手?呵,行,看出来你们是铁了心不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走着瞧,希望你们能一直如此嘴硬。”
叶适闻言亦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我喜欢。穆大人即夸下如此海口,就不要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说着,叶适指一指穆连成的衣摆:“我瞧着穆大人是颠倒是非黑白,颠倒惯了,谎话也说惯了。穆大人这身衣服不错,不如割下一段袍角,将你跟你妻子说的那些姜小姐如何坑害你的事,全部都写下来,日后也好有个证明,省得你又赖账。”
穆连成闻言不动,抿抿唇,紧盯着叶适,叶适见他此等模样,不由一笑,道:“怎么?心虚?你怕什么?你不是说了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若是日后穆大人身处高位,成王败寇,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穆连成听闻此言,明白了叶适话中之意,他是说,假如日后自己身居高位,那么诬赖给姜灼华的那些事,他们就认下。
他看了看叶适和姜灼华,姜灼华父亲为恭帝所贬,只要恭帝及其子嗣在位一日,姜家翻身便难如登天,而眼前的男子,不过是个乐师出身的男宠,就是给他登天的本事,顶多也就是在太乐令手下做个小官。
叶适见穆连成神色松动,撩起衣摆,从靴中取出一把匕首扔给他:“割吧,笔墨可从公主府里借。”
穆连成接过匕首,割下了一段袍角,复又递还给他,派人从公主府下人手里借了笔墨出来。
而后,穆连成原原本本的,按照他跟穆夫人所言,写下了姜灼华的“罪行”。
叶适接过,甩干墨迹收好,转头附身到姜灼华耳畔,低声问道:“前世,他骗了你多久?”
他口中温热的气息,在寒冬中萦绕在她的耳边,姜灼华心头跟着一暖,轻声笑道:“八个月。”
叶适点点头,转回身子对穆连成道:“来日穆大人若是有了登天本事,我二人自会拿此前来谢罪,哪怕是掘地三尺,也会帮你找到妻儿。但若是我比你站的高,你需去姜府门前跪上八个月谢罪,卯时跪亥时归,可好?”
穆连成虽不知为何是八个月,以为只是叶适随口一说,冷哼一声,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罢,穆连成又看了叶适身后的姜灼华一眼,拂袖离去。
穆连成上了马车,和妻子离去,姜灼华看着那渐渐走远的车架,在这寒冬腊月里,身心却感暖意袭人,万分熨帖。
叶适不喜她还看着穆连成离去的方向,便对她催促道:“外面冷,咱们回去吧。”
姜灼华收回目光,看着他笑笑,道:“好。”
回到耀华堂,掀起厚厚的门帘,便觉一股暖流扑面而来,俩人解下大氅递给出来相迎的婢女,而后一同上了楼。
各自去泡了个热水澡,出来后,姜灼华坐在贵妃榻上看话本,叶适则散着半干的头发,在书桌前着手重拟计划。
他将原先的布局全部打乱,要一步一步重拟,很是费脑力。
姜灼华看着话本,却不知为何今日有些看不进去,眼睛不由从话本上移开,向叶适看去。
但见他坐在书桌后,腰背自然挺直,翻着手中名册,时不时的拿起毛笔,在一旁的纸上写下几个字,神色认真又安宁。
姜灼华看着看着,唇角不由勾起一个笑意,而后干脆放下手中话本,手半支着头,认真的看起了美男子。
她从未想过,过去那个突然夺位的人,会和她有今日这般坐在同一个屋里的时候,更是从未想过,过去求而不得的一切,竟是他慢慢给了她。
叶适忙得认真,满心里都在琢磨该怎么早些夺位,完全没有注意到姜灼华看了他许久。
冬日天黑的早,不知何时,天色暗了下来,叶适正觉视物模糊,忽地一盏灯在桌边亮了起来。
叶适抬头看去,正见姜灼华盈盈立于桌边,放下手里的火折子,面含笑意的看着他。
一时间,叶适又惊又喜,他不由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姜灼华面前,颇有些语无伦次道:“你、你怎么亲自点灯?可以、可以叫婢女来的,你不必……”
姜灼华微一挑眉:“怎么?你不喜欢?”
叶适忙道:“喜欢喜欢,就是、就是不想你做这些。”
说着,叶适局促不安地转过身子,侧对着姜灼华,整理桌上的书籍。
姜灼华不由失笑,书籍本就放的很整齐,他这般来回不断的调换位置,颇让人觉得有趣。
自然,有趣的同时,也让姜灼华看到了,一个人真正喜欢另一个时的模样。
姜灼华挪动脚步,走到叶适身后,叶适正欲回头看她去哪儿,姜灼华却伸手,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紧窄的腰。
叶适当即愣在原地,捏在手里的书,“啪”地一声掉在桌面上。
他垂着眉眼,姜灼华白而纤细的十指轻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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