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久之竟也学会了。可惜,很多年都不碰了,甚至于象棋本身都被我所遗忘。
岚父很快端着象盘回来,我和他一起摆棋,我红方,他黑方。和我快速移动棋子的方式不同,岚父下棋很慢。如果他头发再白点,我就能把他和记忆中的老人们联系起来。我有点喜欢上这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了。
第一局时,我输了。
岚父却说,不错,来来,再下一盘。说这句时,岚父脸上露出丝丝满意之感。
于是岚洗完碗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两个同样微皱眉头的人在盯着棋子看。输了一局后我开始谨慎。
我瞥见岚耸了下肩,也没说话。只是捧着她切好成块的水果坐在我面前,不时喂我几块,更多的时候则是在旁边出馊主意。看得出来她还是会一点的,岚父应该教过她。
最后的结果是2:1,岚父无可争议的赢了。
好了爸,让瑾去洗个澡休息吧。岚消灭完水果后对岚父说,末了还加了一句,你别总是拉人家下棋,电脑里不是有吗?
你懂什么。岚父轻描淡写道。
我只好顾自微笑,化解尴尬。其实,这两父女的关系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淡。比如,岚在他父亲面前放的是一杯热茶。
我去洗澡的时间里隐约听到谈话的声音传来,但并不真切。我只是感慨这房子有些小,隔墙不够厚。
☆、故事
洗完澡出来我发现客厅里只有岚一个人,于是我问她伯父呢?
出去了。岚简单的说,并未对此多作解释。此刻是晚上九点多,外面寒风冷冽,我有点想象不出来岚父出去的理由。
瑾,你过来。她向我朝手道,仰着笑脸看我。陪我玩五棋子。
我有些愣,岚又催促了一声。我只好说:拿什么来玩?总不能直接画线吧?
似乎对我的疑问早有准备,岚把没收起来的象棋盘翻了个面,原来后面刻着整整齐齐的方格。岚说:这是围棋用的,但和五子棋的棋盘也没什么差别。
我深深的怀疑是刚才的棋局激发出岚的下棋欲/望。有围棋盘自然就有棋子,看来我是逃不过了。只是,若是被岚父回来看见我们大材小用,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到?
五子棋对我来说相对容易,毕竟读书时代常和同学玩。没什么难度但可以玩很久。我又恢复了秒落子的手速,几乎是紧贴着岚落子。对此岚不停怀疑我是不是下了什么套,进度被她拖的极慢。
终于在岚连输三局后,她把白棋子往棋盘上一推,颇有耍赖之感。不玩了。她哼道。这时的她活像一个小女生,没有半点抑郁的感觉。
我主动收拾残局。岚的父亲在此刻回来,原来已经过了半个钟。岚父匆匆和我们打个招呼,回房休息去了。岚说他每晚都准时睡觉的。相比之下,我那乱七八糟的作息时间实在令我汗颜。下次一定要戒掉安眠药,我下决定般默念道,是药三分毒。
但即使有这样的觉悟,也不见得能改变多少。那天晚上,我们几乎是彻夜未眠。我和岚在卧室里说了一夜的话,更准确的说是互相倾诉了一晚的故事。那些因我而起我却未能参与的故事。那些我洞悉一切却深藏内心的故事。
岚的确去看了心理医生,但她没有向学校请假,音乐老师本就是个较轻松的职位。岚大多是在周末才到那间朋友推荐的心理咨询室接受心理指导。她不靠药物调节,也因此病情时好时坏。她说有时真的很想给我打电话,手机都点到了通讯录但就是按不下那绿色的播号键。如此反复,周而复始,她的病情开始恶化。
也曾同我一样整夜整夜睡不着,迷失在梦境的混沌中,无法安眠。岚的母亲和我的影象相错,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开始恨我。尽管,我从未破坏别人的家庭或恋情。
岚的父亲发现女儿的异样或许比她更早,我似乎能理解那番话的含义。她们都把赌注压在我身上,赌的是内心的改变,输的是内心的扭曲。
岚父开始关注女儿的病情,不时带她去静谧平和的大山深处。也许净化一个人的内心,大自然是最好的医生。
但真正的转折却源于岚的母亲。
那位褪去冷若冰霜外表的不再年轻的女人。
岚遇到她正是在寒假开始不久,一次旅途中相遇。岚的母亲有些细微发福,比起年轻时当模特的骨感身材,这样的她才像一位幸福美满的中年妇女。岚一下了就认出了她,也同样认出了她身旁的另一女子。尽管年少时,她和她只有一面之缘。
岚突然庆幸父亲没有跟来,被至爱背叛的折磨早已压垮这个男人的心,他已承受不起这种场面——母亲和当初的爱人甜蜜同行的打击。岚大概也是如此。她没敢上前,让两人认出她。在暗处黯然落泪。
不知道基于什么原因,岚偷偷的跟踪了她们。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母亲笑起来这么美。
后来我就给你打了电话。岚说。
此时我们正靠在各自柔软的枕头上,呼吸平稳。我侧过脸去看她,她的侧脸在柔和的光影下不显悲伤,没有巡丝毫脆弱、濒临崩之感。但我想,这个故事一定被削减了一部分,以至于我不能窥见那时的岚,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复杂心情,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眺望远处母亲的身影。
嗯。我伸手理了下她的头发,不知该说什么好。
岚对我笑一下,说:打电话时我一直害怕你不接,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瑾,我知道虽然你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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