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却摆出一幅不相信的表情来,还说没在意,都板着脸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为这话。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定力很差,就算在冷战时,只要对方稍微示一下软,我就拿她没办法。
不过啊,阿瑾你什么时候找个人照顾你?总这样单着也不好。
我再次愣住了,大伯,你怎么也这么说?
年迈的大伯长叹一声,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头发灰白一片,比起去年白发多了不少。大伯,竟也不知不觉间老了。
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大伯还是了解你的。我弟他们去世的早,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大伯知道在外人看来你很独立,但大伯也知道你一直都很孤单。前几年我去车站接你,你站在人群中,脸上满是落寞的神情。那时大伯是真的心疼啊。
我说不出话来,在我看来,独立也好孤单也罢,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可大伯的话就像活生生撕裂我的伪装,告诉我,其实你很孤单。
所以啊,阿瑾要尽快找个疼你的人,好好过日子。我看见大伯那慈爱的目光,模糊间,父亲的脸孔和他的重叠。要是父亲还在,也会这么对我说话吗?
嗯。我说,欲泣的情绪油然而生。
傻孩子,哭什么?大伯怜爱的揉了下我的头发,我很想就此拥抱他,但还是止与某种东西。我把那称为骨子里的矜持。
送走大伯后,我关掉灯,拉好窗户,让自己陷入黑暗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直到手机铃声吵醒了我。
是张宁打来的,时间是十一点五十五分。
喂,我说,这么晚还没睡?
她沉默片刻,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说。我还以为老师没睡。张宁最后说。
我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耳边,睁着眼睛看无边的黑暗。有什么事吗?我说。
她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老师那边有烟花吗?
有吧,我不确定。
张宁再次沉默,手机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爆裂声以及人群的呼喊声,那边的确非常热闹。对比我这边就冷清的多了。隔着一个手机的那头就好像另一个世界。
十二点了。张宁再次开口,轻柔的几乎让我睡去。新年快乐,老师。
你也是。我说,耳边轰然响起巨大的爆破声,不知谁又在“烧钱”了。张宁在那边说了句什么,最终还是被淹没在烟火中。
你说什么?等到安静了一些后,我问她。
老师早点睡吧,拜拜。张宁平静的说,我却能听见她微弱的呼吸声。她没有立刻挂掉电话,我也没有。
晚安。张宁再次说道。手机亮了一下,显示通话已结束。
晚安,我默念道,但转念一想,今天,才刚刚开始。我不由的为此微笑。
今天的确才刚刚开始,就比如,手机又一次响了。一到节日电话就扎推的来。但我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个电话和电话之后我所做的决定,几乎改变了我的一生。
都说未来不可预测,其实不然,很多时候未来是可见的,如果没有其它东西打破你所选的路的话。
岚的电话真实的显示在我手机里,我差点为之落泪。其实,我们都是孤独的孩子,在陌生人身上汲取温度。
瑾。岚先说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如常。
嗯。
吵到你了吗?
没有。我说,这的确不是谎言不是吗?
你看到烟花了吗?岚说。
我想笑,为什么都问我这个问题?但我笑不出来。
没有,你呢?
看到了,很美也很短。
嗯。
岚在那边轻轻的笑了,瑾,我睡不着,只好来打扰你了。
我叹息,用最拙劣方式的问好,最近好吗?我说。
我们不要再这么客套了。岚依然在笑,我想见你。她说。
☆、旅途
大年初五,我告别大伯一家,买了广州飞贵州的机票,重新踏上贵州那片被大山包围的土地。从大伯家去机场的路上我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通话。
岚说她想见我。
我说好,不过我在广州。你来我这还是我去你那?
你怎么跑那里去了?她听后似乎有些惊讶。这是当然,因为她不像韩一样知道我大伯在广州。说真的,我们两人之间相互了解的很少,但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朋友,说不清是什么让我们联系在一起。大概是音乐。
我在我大伯家。我简单说。
岚了然,沉默片刻她说:你来我这吧。学校的学生总是提起你,要不要顺便去看看她们?
真的?没想到还有人惦记我。
当然是真的,我爸也挺想见你的。
嗯。我握住手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岚的变化作为父亲的恐怕是第一个发现的,我不知道岚的父亲从女儿口中听到我的存在会作何感想。
瑾。岚轻声的唤我,在我听来幽怨无比。我一直不喜欢通电话就是因为这个,有种远距离造成的无奈感。无论对方多么伤心难过,都无法直接飞去她身旁。这种感觉真的太无力。
贵州这边比较冷,你记得穿厚点。对了,这里下雪了,估计你来的时候还能看到。
我笑着叹了口气,当然岚是听不到的。好,我知道了。我说,烟花也看完了吧,快点睡。
岚说了句晚安,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我们都没有提起横跨在我们中的问题,不得不说又是一种默契。但至少,我能从岚的语气中听出些什么。
而之所以事隔五天后才出发,纯粹是因为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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