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良久,她发出了一声类似哽咽的喉音,近乎不可闻的声音。张宁没再看我,低着头爱抚着琴弦,单音在指尖跳跃。
气氛瞬间凝固,我知道,这个谎言将静静的横亘在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人提起。我懂她,她也懂我。
这时我才敢把视线轻轻的放在她身上,张宁依然坐在木沙发上,没有像大多数人弹吉他时喜欢翘着二郎腿。这时我才想起,宿舍里唯一一双拖鞋就被我踩在鞋下,这女孩是光着脚出来的。我不由为这粗心大意叹一口气,却也无法挽救了。
我买的睡衣普遍偏大,宽宽松松的衣物套在张宁身上显得她格外娇小,凝视着白吉他的脸容仿佛蕴含着无限的惆怅,一如我无数次透过吉他这一物质载体追忆过去一般。
片刻之后,张宁放好吉他,再次抬头看我,平复之后的目光,带着点歉意道:不好意思,没经过老师同意就拿了你的吉他。
我摇摇头,反正我也没听出她话里有多少歉意。只是端着盘子的手有些支持不住了,不止因为重量,还有热度。我招呼张宁道:去把那边那张小桌子搬过来。
因为只自己一人吃饭的原因,我不常来那张折叠桌,有时直接在沙发上盘腿而坐用餐,反正只我一人,自然乐得轻松自在。每当这时,我的饭菜只是一碗丰富的汤泡饭。
张宁应了声,很熟练的打开折叠桌,问我要放在哪里。我说,放在沙发前面就好,因为没有多余的凳子。这间宿舍的确很空,连多余的植物都不曾有。
先吃饭吧。我说,说完就去厨柜里拿筷子,好在我爱偷懒,买了两套碗筷。
吃饭过程中,除了一开始张宁随口赞了句“味道很好”之后,我们都没有交流,就像凭空出现了一道隔阂。可是我又能怎么办?有些事说出来只会平添烦恼。
吃饭饭后,张宁主动请求去洗碗,我没推脱。直接回房换了套家居装,我下午是没有课的。回到客厅后,我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坚硬的木沙发,有些犹豫。看了眼脚下的拖鞋,又看了眼时间。最后我换回了步鞋。
我坐了下来,等张宁洗完碗回来。这期间我把吉他放回包里,拉好拉链放回原处。
她站在我面前有些不知所措,其实我也是。没有了电视机的声音,每一分钟的沉默都是煎熬。
你去午睡吧,下午还要上课呢。我先开口打破沉默,然后指了指地上的拖鞋。先去洗下脚,然后……嗯,你不介意的话去我房间睡吧。两点我再叫你。可以?
她没立刻回答,而是说:那老师你呢?
我还要写些资料,反正下午没课。
嗯。她说,却也没有立刻走开,我们在寂静的空气中对视良久,最终还是我先移开了视线。她上前几步,抬了一下手,然后又低下来。这个动作并没有实际的意义不是?
麻烦老师了。她最后说道,踩着拖鞋去卫生间了,几声哗啦啦的水声之后。张宁进了卧室,轻轻的带上了门。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我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哪有什么资料要写。
我躺了下来,把手枕在脑后勺。却突然瞥见晾在阳光上的衣物,没有在滴水。我想,大概两点前就能干吧?可如果不能呢?
我叹息一声,爬起来走到阳台上,取下了衣物。
雨早就停了,空气中唯一的燥热也随着大雨消失殆尽。秋日的风吹过,穿透衣物带来凉意。可惜,秋天还没能体会多少时日,连悲秋的念头还未萌芽,冬天就要到了。
路过我房间时,我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一条缝,铺着白色的床单上,张宁侧卧的身影被一张薄被盖了大半个身子,从我的角度看,她只占据了一小块地方,莫名的让人心疼。她背对着门口,我还真不能确定她是否睡着了,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了。我把门关好,离开了。
烘干机的效果不错,衣服摸在手里只剩边角处厚些的地方有湿意,其余的没什么问题。我找出吹风机,缓慢的吹着。我知道我房间的隔音还算好,不至于吵到她。
一点半时,我没什么事可做了,重新躺在了沙发上。张宁的衣服被我放在了她旁边,只要她一醒来就能看见。
一个人的时间总觉得异常漫长,一分钟的时间都能当作五分钟来过。我闭着眼睛想着,以往这个时候,我大概在午睡。当习惯成自然,多的便是那份潜移默化。
我神游着大概过了三四分钟,便是再也不能忍受这沉默。开了歌,却也不是柔和的曲调。我重又闭上眼,打算就这么小憩一会儿。
然而竟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在学校的上课铃悠然响起时,音乐早已自动停止。房间里漾出让人心醉的芬芳来。我一惊,摸索到手机,已经两点四十分了,下午的第一节课上课时间。
顾不上其他,我跑去卧室,急哄哄的推开门。还好,我松了一口气靠在门框上。卧室里空无一人,就连薄被都叠得整整齐齐,这一切都在告诉我,原本在此午睡的女孩离开了。张宁的衣服不见了倒可以理解,可我左找右看也找不到那套睡衣。
抱着“她总不会连睡衣都拿走”的心情,我走出卧室,这才看见上阳台晾着的衣服,恶俗的花朵儿睡衣。
我坐回沙发,并在地上找到一张纸条,用的是我放在床头随笔记的纸张,边角印有简单的太阳图案。先前因为担心自己的误睡而导致张宁的迟到,一时心急如焚,倒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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