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我这么个大敌,就必然有更大的计划要用得到我。
听了我说的话,沈静似乎僵了一下,看我的眼神像是想要把我撕碎一样,突然一转身,对着方通安怒喝道:「要走就走,还等什么!?」
他给我的感觉一向是阴阴沉沉,外表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从来没看见他这么生气过,这一战,虽然最后活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沈静在耍什么花招,但目前总还是我在占上风。
风轻月明,我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活着的感觉真好,眼下最该考虑的是,剑琴人在哪里,明天上朝该怎么给沈静编派上不是,至于他在打什么主意,倒是其次了,一个人为了演马戏,抓来一只小老虎却不杀他,总不会以为这只老虎就会因此对他感激涕零了吧?
第十六章
一夜无眠,折腾下来,东方的天已经渐渐亮了。
不是没想过,难得沈静能落在我手中,干脆就这么杀了他,一了百了算了。但是想起剑琴还在他们手中,我还是不敢太过于贸然行事。
他是练过武的人,打轻了不痛不痒,打重了明天上朝却又有得说,也是不妥。还是说我出去找几个人来折磨一下他?光是用想的都觉得恶心。碰到沈静之后,我似乎做事都有点缚手缚脚,是他太强,还是我太弱?
证据确凿,但是要如何应付裴幕天江潭等人为沈静的开脱仍是一个人问题,对于沈静的势力,我从来都不敢小觑,也有可能,现在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是过一会儿就变成我是杀人凶手了。五更天转瞬将至。我把几个黑衣人留下来交给方通安拷问剑琴的下落,自己带着沈静先去上朝。一夕之间,风云惨变,沈季沈宗相继横死,沈静却是凶嫌,我想象不出沈刚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贵为天子,毕竟也有办不到的事情。
我来的并不算早,殿内殿外一切如常,裴幕天江潭看到我,却一点点心虚焦急的表情都没有,看上去虽然有种莫名的紧张,同时也透出一点点的胸有成竹来,我冷冷地看着他们,不言不语,兵来将挡,就算他们想要刺杀沈刚,我也有我的办法。
方通安却突然慌慌张张地也跟了过来,没有半点平时拘谨的样子,一把就把我拉到了一边,我吃了一惊,只这么点时间,难道沈静已经跑了?
「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方通安压低了声音,却不掩其惊恐:「提督,大事不好了,兵部适才传来急报,北方蛮族入侵,周书培将军阵亡,陵关失守!」
「你说什么!?」
凌关失守!?
我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方通安话里的意思,如果我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这会儿一定会就这样掉在地上了。就算十个沈静跑出去,也不会比这个消息更糟糕了!
蛮族剽悍,在中原人眼中看来更是野蛮,但是没有人能否认他们打起仗来的能力,多年前游山玩水的时候,我也曾到过北方,恰逢一次与蛮族的混战,蛮族之人马上功夫高明,精于骑射,而且每个人拼起命来都跟养尊处优的中原士兵大大不同,当时我就庆幸,幸好有凌关这个天险挡着,有一代名将周书培将军于此坐镇,不然的话,越过凌关,从此进军中原皆为一马平川,则必定从此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就算能胜,最后的损失也不可估量。
更何况只要是战争,无论是何种原因,何种借口,带来的都只会是毁灭。
多年来辛辛苦苦盖起来的房子,一把火就会烧得精光,田里的庄稼荒芜,只因为该种田的人都在前方行军打仗,从小到大珍视的孩子,或是在孩子眼中顶天立地的父亲,也都可能在一夕之间永不回还,每一个有亲人在前方的人,都住日日夜夜地为他们祈福,每当传来噩耗时,总希望那个人不是心中所想的他,但是,只要有战争,死亡就必定存在,或许看过一圈,这个死去的人并不是任何人所认识的人,可以大大地松一口气,但是,这个人毕竟是死了,你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他却不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他的母亲,也许正在家里无声地哭泣。
这一点,就是胜利的一方也不可能避免。
蛮族中人,每个人又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养尊处优的中原士兵,就算能抵拦得住,损失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了。
京师是经凌关入中原后蛮族的第一个兵家必争之地,可惜过于依赖凌关,京中并没有备下足够的兵力,我手上区区的三万人,只怕已是最大的一支军队。
心中一下子变得一团混乱。
京城的防守是一个大问题,却还有守住守不住的可能性在,但是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却是无论如何都避无可避,已成定局的事了!
「凌关被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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