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应,垂在她脸侧的手埋了一层沙,袖子被烧毁半截,她一惊,撑着身子慢慢翻过身,想去看一看他的脸,岂料她一动弹,他又毫无生气的倒下来,脸埋在她的肩窝处,背部被碎片划开深浅不一的几道恐怖伤口,血肉外翻,白大褂上血迹斑斑。
她颤着手探到他鼻间,微弱得几乎快感觉不到的气息,她哽咽了一声,竟是哭了。
她仰躺在地上,捧着他的脸,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上面的污渍,哑着嗓音,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别怕,我会救你的。”
她咬着牙爬起来,脱掉他身上的白大褂,狠下心把他背部的碎片拔出来,撕下自己的衣服,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
她没学过医,这些都是当蜜獾的时候跟着他学的。
司机和谭助理还活着,只是和木斐一样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所有的手机都报废了,根本不能使用,江蜜茫然的望着眼前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岭,天快黑了,如果找不到救援,他们会很危险,而且她不确定木俞的人会不会追到这里查看。
她脱力的闭了闭眼,扶起木斐沿着公路往前走。
她没记错的话,两公里外应该就是县城与市区相连的公路了。
天色越来越暗,野外没有路灯,草地里蛙声一片,江蜜凭着感觉前进,在丁字路口看见了一片亮光,伴随着车轮活动的轰隆隆声由远及近。
她心里一喜,挡在路中间。
三轮车唰的停下,一位老大爷从车上下来指着她骂骂咧咧道:“你这小姑娘不要命了啊?大晚上跑到路中央,死了俺可没钱赔给你!”
江蜜喜极而泣:“对不起大爷,我朋友受了重伤,您能不能让我们搭一下顺风车?”
那老大爷瞅了木斐一眼,不乐意道:“俺刚卖完菜正准备回家勒,晚了那婆娘又瞎唠叨,俺不去市区,你换辆车吧!”
大晚上在这种鬼地方能有车就不错,她略一思索恳求道:“大爷我们也不去市区,您就沿着回家的路把我们载到附近的镇或者县城放下就行,等我们到了医院我一定好好谢您。”
那老大爷也是个怕麻烦的主,急着赶回去,懒得跟她闹,就让她上车了。
三轮车后面还放着没卖完的白菜,她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让木斐俯趴在身上,搂着他的腰身眼神呆滞的望着漆黑的夜空。
老大爷夜里开车有些困意,就随便和她唠嗑两句:“小姑娘,受伤的那位是你男朋友啊?”
江蜜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是,这是我的教授。”
老大爷噢了一声:“原来是老师,我一看你肯定是不听老师的话,一个人跑到这边来玩,把他给害的,现在的大学生一个个跟人精似,我有个侄子在外省当老师,就经常被他学生给气得胃疼。”
江蜜赞同的嗯了一声,抬手把木斐一直皱着的眉头慢慢揉开,喃喃自语道:“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大概是捡回了我这个学生吧,除了气他,也只会气他了。”
说话的声音比之前更嘶哑了,喉咙里还感觉到了一阵腥甜,她别过头对着车外呕了一声。
老大爷急了:“行了,你别说话了,千万别吐在我车里,不然回去那婆娘还以为我杀了人哩!”
此话一出,江蜜安静了下来,乖乖闭嘴不再言语,约摸过了半个钟头,前头出现了大片星星点点的亮光,老大爷在最近的镇把他们放下,指着不远处的六层大楼嘟囔道:“喏,那边是诊所。”
30、你是我教授又怎样。 ...
“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医生训了江蜜一顿, 让人把木斐抬上担架。
“我们的车爆炸了。”
江蜜回道, 视线落在木斐惨白的脸上,他闭着眼, 睡得很安宁,裸露的臂膀因为长时间的摩擦,起了一层类似于疤痕贴的东西。
之前天色昏暗她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她捏着疤痕贴的边缘往上轻轻一揭, 那些裹在底下的陈年旧疤便显露了出来。
这些伤痕的形状跟她们小时候打预防针所留下的疤有点像,他手臂上好几个连在一块, 不用想也猜得出他小时候经历了什么。
炼药的过程需要小白鼠做试验,当小白鼠不能满足需求时,总得有人作为试药品而牺牲,一个从孤儿院捡回来没有任何血缘的孩子不就是最好试验品吗?
她后退一步, 急诊室的门砰的一声在她面前无情的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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