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为其他,只为他路远迢迢从金陵赶到这里来陪我,他不在这里的时候,我是真的寂寞极了。
和感激一起涌上来的是一缕恙怒,因为他那么急切地打碎了我和唐斐之间脆弱的平衡;没有给我留一丝余地,没有给他自己留一丝余地,某种程度上讲,也没有给唐斐留一丝余地。
可是这世上也只有他会把唐秋那点别别扭扭的心思当成一件大事,看得比赫赫唐门的存亡更加重要。
左回风……此刻正在玄幻阵里。
所以我没有其它选择。
我拭了拭唇边的血迹,挺直了身体。这么简单的两个动作,体内又是一阵气血翻涌。
许是注意到了我的动作,唐斐目光一闪,朝这边踏近一步,我想他是要点我的穴道。
右手堪堪抬起来,又软软垂下去,他皱起眉头,左手快速封了右肩几处穴道。
适才发出的三枚银针并没有完全落空,有一枚正明晃晃地插在他右肩肩井穴上。我的暗器通常无毒,这次也不例外,针上只涂了烈性麻药而已;两个时辰之内,他整条右臂都别想动一动。
十八曲玲珑锁构造极其复杂,通常一定得两手并用才能开启。唐斐从怀里摸出两条极长的钥匙丢给唐靖,沉声道:“去把锁打开,越快越好。”
我眼望着唐靖和唐崴朝阵石去了,忽觉腕上发凉,唐斐三根手指搭上了我的脉门;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正在为我把脉。
好冷的手指……
本能地用力一甩,三根手指立时变成了五根,牢牢锁住脉门,随后就是猛地一带,我身不由己,整个人都栽倒在他身上。
“受伤了就老实呆着,你伤得不轻,别逼我再封了你的穴。”他的口气忽转冷酷,“我要你好好看着这帮奸细的下场。”
事已至此,以力博力只是白费劲而已,不如静观待变。我索性一动不动随他摆布,强忍住离他远一点的冲动,半闭着眼睛养神。
唐斐既然说我伤得不轻,我就表现得虚弱一点好了。
一片寂静中只听到阵石那边机簧转动发出的轻微磨合碰撞声和唐斐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两个正在阵石边忙碌的人手上。
十八曲玲珑锁出自机巧之学闻名天下的常州九华派之手,相传天下只有十八副,算是相当珍奇之物。由于内部关窍出奇地复杂,不懂诀窍的人纵然钥匙在手兼有十八般神通也只有望锁兴叹的份。
我从睫毛底下偷偷看着,见唐靖唐崴的手法虽然有些僵硬,却显然正确无误,不由暗叹一口气:情势是越来越不利了。
唐门暗器冠绝天下,手上功夫自然远非凡夫俗子可比,两个人的动作由生而熟,渐渐快了起来。过不多时,只闻“喀”地一声轻响,唐崴手中的锁簧松开了一扣;跟着,唐靖那边也清清脆脆传来一声。
外有十八曲,内有十八窍,最难对付的第一窍既然通了,后面就费不了多少时间了。
唐斐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喀喀”声不绝于耳,只消响满十八声,锁就开了。我觉出手心不知何时变得湿湿黏黏的,全是冷汗。该是时候了,他们在阵石边已待了半刻之久。
不动声色地放松全身,不可以让唐斐觉察出我有多紧张;两个人挨得实在太近,加上他正扣着我的脉门,如果呼吸、心跳太过絮乱,引起他的注意就糟了。
那边依然在开锁。我看见唐靖又一次调准了锁匙的方位,用力扳下去,准拟再通一窍。
纹丝不动。
他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再转了转手中的钥柄,依然纹丝不动。
锁和钥匙都没有异状,好好地摆在那里。唐靖突地转身朝我望过来,目光中惊怒交加,隐隐还有几分惧意。 唐斐轩起眉毛,他也觉出不对了。
等的就是这一刻,顾不上再去看唐靖唐崴了,时机稍纵即逝。我猛然翻腕,右手五指疾如闪电般反抓而下,一把扣住了他的脉门,左手跟着一轮急点,忙乱之中,每一指都对着前胸要穴。
指力还未着实,右手下突地热了起来,一股炽热的内劲狠狠撞来,五根手指立时炙如针刺。我心知不妙,死命加力收紧手指,刚一施力胸口就是一窒,险些又是一口血呛出。来不及多想,左手依然不管不顾点下去,被唐斐微微错身,尽数点在穴道之外。
这一下突袭至此已然注定无功,唐斐的内力比我估计得还要强,反应也快上许多。我喘了口气,只觉受了刚才的冲击,体内气息愈发纷乱游走起来,四肢百骸都是一片绵软,半分劲道也提不上来,刚才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一点力量统统无影无踪了。
唐斐轻轻巧巧从我手中抽回手腕,点住我两处穴道,冷冷道:“惹了这许多麻烦,你也该闹够了。这一招虽然使得不错,只可惜你受伤在先,赢不了我的;唐靖和唐崴那边也是你做的手脚?”
努力定了定神,我看到唐靖和唐崴正委顿在地,和我一样动弹不得,只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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