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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殿下……”我心虚的叫他,似乎作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一样。
他没有回应,只是抿嘴看看雪地,又看看我,转身走了。
掌灯的时候,他派人唤我过去。
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书房看书,见我来了,放下书,沉默了一会儿。
“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锦囊。
我吃惊道:“殿下?”
“给你做回家的盘缠和安家费用。”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他叹气,“你有了归心,我怎么留得住你?”
我脸霍地一红,随后说:“殿下,是单瑞雪不对。不过,思乡之情人皆有之,不久就会好了。殿下不用在意。”
“真的吗?自入冬以来,只要下雪,你必定在屋外看雪,痴痴呆呆就是几个时辰,我真的可以不用在意?”他偏头问我。
“我……”我无话可说,归心似箭,我还可以说什么呢?
“你拿了这钱吧。就算是这一年来的工钱。我明知道你不适合这种地方,偏偏私心留你,是我不对。你明天就走,越快越好。”
“殿下。”我心里惭愧,还想再说什么。
他别过头去,怒道:“快点给我走走走!难道你走了,我就活不成了?”
我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知道我心不在这里,就决定放我走,又知道我肯定顾及他对我的恩亲,所以先开口,免得我为难。
我深深地鞠了一躬,推出门外,那屋内的烛火,不知为何,一片黯然。
7
第二天早晨,我本打算再去见殿下,却近墨说他一早就去灵庙祭祖求运去了。留下话来,让我快点离开。近墨见我郁郁寡欢的样子,只是叹气。
我回到房间,草草收拾了一下,包成一个包裹,提了,慢慢的往侧门走。心里,却分外的失落。一年前瑞雪刚落,反反复复、曲曲折折,这里却似乎成了我的家。如今要走,那依依不舍的情愫,是为什么而来?
轻轻踏在雪上,脚却深深的陷了进去,那一步一步分外艰难起来,走到侧门,半晌都无法再移动一寸。
阳光,照耀在瑞雪之上,刺眼的让我抬头,我长长的呼吸了一口冷瑟的空气。
“当——!”金钟声,猛然响彻整个王府,只一声就震撼我的心里。
“当当当!!!”钟声愈响愈急,那是预示着有重大事情发生。我转身匆匆走回走廊,转头去看身后的红漆大门,突然觉得,那分天地离我如此遥远。
“殿下在去灵庙回来的途中,在翠树林那里,受到突袭。”我赶过去的时候,近墨正在询问,堂下已经聚集了百来死士。
“是谁的人?有多少人?”
“估计是六皇子、八皇子的旧部。属下等无能。咳……”那人摇晃了一下,咳出一口血来,“只能让我拼回来求援,请平先生速速前去求驾啊。”
近墨抿嘴,走出来,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平先生……”
他没有回头。
“平先生!目前情况如何?”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答:“若果说是那些手下败将的旧部,必然抱着必死的决心同归于尽,殿下的性命危在旦夕。”
危在旦夕?
我脸色必然变得惨白。
往后退了两步。
“冉青!你带蓝衣三十余人,骑马立即赶去翠树林。邱风你带红衣十七人……”近墨依然冷静,他迅速调遣各部人马,我却再也听不下去了。
那一夜的红雪似乎又回到眼前。
那种徘徊在胸口的,是什么样的痛苦。
近墨的声音还在前庭响起,我匆匆跑了起来,包裹扔在青板路上,冷风有些刺目。
马房里的小伙子一见我,就笑着打招呼:“单大人……”
我一拉缰绳,跳上了最近的一匹黑马,双脚一蹬,那马儿跃起嘶吟,在一群人的惊叫中猛地蹿了出去。外面,一片白莽。
今天无雪,阳光普照大地,马蹄声似乎是拍打在我心头一般焦急。急速飞驰,左右的景物都只是一丝颜色,翠树林却依然在无尽的远方。
我不能失去他了。
我已经失去了我的亲人,我再也无法忍受失去他。
从他遇见我开始,从他在我的手中喝水开始,从他微笑着拉着我的手开始,那无影无踪却明显存在的丝线,就已经拉在了我们之间。
晨曦,瑞雪。
瑞雪,晨曦。
晨曦照瑞雪啊……我如何到现在才明白?
不要在我明白之后,让我失去。那样的痛苦,我忍受不了。
狠狠地给了马儿一遍,再快,也无法让我的焦急减弱一分。
翠树林中一片狼藉,我翻身下马,沿着死尸和血迹追过去,太阳在杀戮的映衬下也是一片猩红。
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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