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好,好一个狠心的爷。”说完转身离去,嘴里犹在喃喃自语道:“公子果真是认错人了……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回到小屋,只见鬼面脸色已然放灰,细看下去,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了,闻樱心中凄苦,握住了那双冰凉瘦弱的手,泪象断了线的珠子般大颗滚落下来。
鬼面微微睁开眼睛,对她笑了一笑,手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想抬起来替她拭泪,却终是无力抬起。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一阵,方微弱的道:“闻樱,世间最伤人,最害人的,莫过于这一个‘情’字,任他如何浓情密意,终有转薄的一天,你切记要以我为鉴,莫要坠入这张网里,方能珍重一生,切记切记。”
闻樱放声大哭,一边点头答应,忽觉握住自己的那双手力道一松,浑身剧震,再看去,鬼面已含恨而逝,一滴泪凝结在他的眼角,却终于没有滴落下来。
闻樱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忽然惨笑了一声:“公子,你脱离了这红尘苦海,自在去了也好,这人世间。苦辣酸甜,难过的滋味实在太多太多了。”她站起身,抹干了眼泪,寻出鬼面所说的扬州的旧衣服,静静的为他换上。
富贵匆忙赶了进来,一见此情景,登时呆在了那里,喃喃道:“怎么……怎么……怎么就这么快呢。”一边说着,也忍不住滴下泪来。
闻樱也不答他,起身到王府外叫了一辆破旧马车,回转屋来,见富贵默默守在那尸身边,她也不理,便要抱着鬼面离去,却听富贵急道:“怎可让公子这样就走,好歹……好歹等我寻口棺木来。”
闻樱淡淡道:“不必了,公子说过,这王府是最无情无义的肮脏地方,他不要带走这里一丝一毫的东西,哪怕一领薄席。”
富贵心头一阵颤抖,望着闻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又见闻樱吃力,他忙也默默抬起尸身,来到马车上,又脱下自己一件衣服盖在他身上,哽咽道:“爷,爷若是知道了,不知会多伤心呢。”
闻樱冷笑一声道:“爷哪里还会伤心,他洞房花烛,不知多么快活逍遥呢。”富贵怔了怔,叹了口气,低声道:“会这样吗?可我总觉得爷……爷他不是表面上那么开心的。”
马车吱吱哑哑的出了巷子,向城西而去,富贵和闻樱坐在车里只顾着伤心,却没看到车后远远的缀着两条人影。一道极细的声音在风中传送:“老天,可总算等到这一天了,不枉了我们哥俩在东琉混了这许多年,如今总算可以交差了。恩,任务圆满结束。”
另一声音也笑道:“是啊是啊,二王子虽然半生坎坷,却终于等到了拨云见日的一天啊,从此后,便是富贵荣华,享之不尽,也算是可以稍做补偿了。”
原先的声音闷哼了一声道:“那个风梧怎么办?不会就这么便宜了他吧?”
另一个声音道:“这个谁知道呢?左右圣医他老人家自有安排,如今我们只需将‘死去’的二王子带回西圆,就没我们什么事了,说完嘻嘻笑了起来,又道:“啊,锦云楼的姑娘们啊,哥哥我就要回来了,你们可要等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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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和闻樱到了位于城西的乱坟堆前,闻樱小心抱出尸体,选了一块干净地方,将尸身放下,含泪道:“公子啊公子,闻樱都按照你说的做了,黄泉路上,你一路好走,闻樱愿你来世投胎到一个幸福人家,平安快乐了了一生,方能稍稍补偿你在这一世里所受的煎熬。”一边说,又哭个不住。
富贵跺脚道:“这怎么行?这怎么行?这里野狗野狼出没,公子的尸体在这里还不到一天,就被撕扯坏了。闻樱,你对爷是有情义的,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呢?”
象是印证他的话似的,在他们的远处,立时出现了几条畏畏缩缩的野狗,不时传来几声低吠,更增添了这荒坟圈子的凄凉。
闻樱扑在鬼面尸身上,大声恸哭起来,断断续续道:“我……我也……不想啊,可是……可是公子吩咐过……说要这样的。他说他……说他的……身子沾满了负恩人的气息……早已污秽无比……让我在他死后将他……弃在这里……还说但愿野狗们能将它撕烂,吞入腹中……不留一点肮脏痕迹……只剩下几根清白骨头,作为他来这世上一遭的证据……那就是他的造化了。”
富贵垂首不语,忽然哽咽道:“爷和公子历尽了重重波折,好不容易公子解开了心结,两人好了几天,原以为……原以为以后就能过上恩爱日子了,谁知……谁知却弄到了这恩断义绝……的地步……老天爷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一下,为什么要让爷和公子得到这么个结局。”
他这一说,闻樱更哭的凶了,眼看着那几条野狗,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尸首,富贵却知道此时方邪定是到处找自己呢,他原本没想到鬼面会逝去,想着去看看要不要偷偷叫个御医来看一看,因此也没跟谁说起,如今看天已过午,自己有那许多事情,久不回去,岂是能用个随便理由就推脱过去的,因此劝闻樱道:“走吧,你再不舍,还能在这里陪公子一辈子吗?他泉下有知,也定不想看你如此伤怀的。”
好容易劝着闻樱渐渐止住了悲声,搀着她离去,走没几步,闻樱却又扑了回去,哭泣不止。富贵没法,只得再劝,如此数回,倒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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