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率先进了客栈,去要房间。
喜眉不服,跟在她身后:“你那话怎么说的?”
音顾并不理她,只是要了间二楼的天字号,然后等着伙计带着上楼。
喜眉不由窃喜,因为她发现音顾只要了一间房,看来她是有想法要与自己好好亲近亲近的了。
等进了屋子,伙计倒了茶退了出去,音顾才道:“刚才你没懂么?”
“懂什么?”喜眉疑道。
音顾挑了挑她的下巴:“你,有什么心事,脸上都能看得到。刚才你不是想对钱有时说什么么?一定是你露出了什么神色,比如歉意、为难之类的,所以让他看出来了。”
“有……这么明显吗?”喜眉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过你猜得真准,那会儿我要说话的时候,心里确实充满了歉意。”
“你那表情,明显不会要说什么好话,所以他才会说头疼,就是找借口好不让你说下去。”
“啊?”喜眉呆住。
“看来他是看中你了,”音顾断定道,“若其不然,不会一见你面露豫色就赶紧打断,想必是不想你把话说得太死,”她点了点头,“我想他很快就会私下里来找你的。”
“找我,也还是要说清楚的呀。”喜眉轻嚷,“我可不能骗人家。”
“何骗之有?”音顾淡道,“你虽被休,也算已是未嫁之身,他若真喜欢你,想必也不会在意这些的。他可以男扮女装,总是有些奇特才是。”
“是这样的吗?”喜眉心里隐约有一个念头直往外冒着,却一时就是想不出自己心里这点奇异的感觉是什么。
“若与我猜的一般无二,那么他便是个心思细腻又缜密之人,我看也十分宽厚,确实是个好男子。”音顾静静地看着喜眉,“你确定不要争取么?也许你因此而错过了一段好姻缘。而且留下来的话,也就不必再奔波了,以他家的财力,帮你找姐姐,看来会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呢。”
喜眉怔怔地听着,这又是一大段的话。最近音顾的话越来越多,渐渐有些唠叨的成分了,不但如此,她竟然……
“我明白了。”喜眉轻轻地说。
音顾微微皱眉,喜眉反应不在她想象之列。
“你嫌我烦,是个累赘,所以想要把我丢在这里。”喜眉伸手揪住心口,觉得透不过气来,她又放下手来看着自己的掌心:“我知道,我也记得。那个孩子掉了,你道了歉,你说过是你对不起我,我还,打了你……”喜眉微喘了口气,“所以你帮了我很多忙,甚至答应与我一起出来找我姐姐。”她觉得心中有一把燥热之极的火,一直散不出去,只好大喊了起来,“可是你可以直接说的!我没见过世面,比你要笨很多,看到的东西永远都是在表面,所以总是很迟钝。你应该很了解我,所以只要直接说我就很能明白了,何苦要转弯抹角,说得这样不痛快!”
与喜眉的激动相比,音顾依然冷静,她淡声反问:“所以呢?”
“所以?”喜眉脸色发白,竟有些昏厥,“你在问我的答案吗?”
“你自己替我拟好了题,难道还要我来答吗?”音顾揉了揉眉心,“喜眉,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我是真心为你好么?”她直视着喜眉,下意识地补了一句,“你在别扭什么?”
喜眉顿时茫然了。
“在钱公子来找你之前,再考虑考虑吧。”音顾转身出了房门,见隔壁还空着的,便站在楼上朝楼下要了下来。
音顾进了房后,就立在房中间。闭上眼睛的时候,听觉会变得更为灵敏,而隔壁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来。音顾眉间渐渐显露了阴郁,也似有一把火在身体里乱蹿着,无处发泄。
一时倒好羡慕喜眉,心里不痛快便可以喊个痛快,可转稼到自己身上的不痛快,又将如何。
第三十四章下堂
白日再漫长终将被黑夜所驱赶,喜眉的心便如这渐至的深夜一般黑暗且冰冷。
唯一愿意帮忙自己的人,也离开了……
在堤下庄的时候,曾听一位老人说过,隆冬季节,河面结冰,他因为想要鱼吃,所以便跑到冰面上去钓鱼,结果凿开的冰窟窿又裂开了口子,他掉了进去。若不是他手疾眼快又深谙游泳,恐怕那时已经冻死在了里面。可是性命虽然捡回来了,身子还是冻伤了,从此总与寒病相伴。这老人说刚爬出冰窟窿的时候,牙齿打颤不止,双膀无法抱紧,脚被冰封在冰面上无法挪移一步,整个人从心里往外透着彻寒……
喜眉听这事时年岁尚小,并不真正懂得那一刻的恐惧。可直到音顾甩手离去,她才猛然想起老人说过的这件往事来。至于原因,只因自己现在的反应和他口中所说竟然一般无二。音顾从屋里走出去的时候,她也觉得脚底朝上一直窜着寒意,冻得她几乎要打起哆嗦来。音顾离开了,留下的话很生硬,背影也很绝然,可惜喜眉没有一点追上去的勇气,在吼过她之后,喜眉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
不过,很快的,她听到音顾在朝楼下问隔壁的房间,顿时她屏了呼吸立起耳朵听着,等确定音顾是跟店家要了那间房,又听了她进了房里的动静,她这才浑身脱力地跌落在地。
地面铺着的石板十分冰沁,喜眉爬了起来关上了门,又费力把自己挪到了床上。
老人是为了吃鱼才弄伤了自己,而她又是为何才这般难受?喜眉想不通,倒在床上默默地流泪。
她也觉得自己满心委屈,陌生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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