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眉抬头,音顾正双眸微眯,看着远方的海面:“怎么了?”
“没事。”音顾拍拍她的肩,两人便牵着手沿着海水打湿却不会完全涌过来的地方往前走着……
身后孩童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远,慢慢的她们走到了更加安静的地方。沙滩上或有几截断船木,也有几张破网迎风吹鼓,却早就没了那个韧性。天空中太阳也终于跃出了云层,海面越发灿烂一片。
这一时刻喜眉忘记了她吃了海中食物如何的闹肚子,皮肤上又如何的起小疹子,来这离伤城的大半时间她都被养在音顾的小楼中,原本长好了些的身子又削了些肉下去。
可一切只为与音顾站在这海边却都值了,像是走到了这世间的尽头,唯有她二人。唔,身后还乖乖地跟着两匹白马呢。
今天海面十分平静,没有大风浪,所以没能教喜眉体验到另一种风景。音顾有些遗憾,如果能看着喜眉满脸惊吓地往她怀里钻,这应该是十分有趣的事。
赶在中午之前两人回到了顾庄,一进去音顾就被庄里专管操练的教头拦截住。
“三小姐,下午您必务要去趟练武场,大小姐说您可是答应了的。”
音顾无奈。在以前,她们几姐弟确实要承担些管教的责任,尤其有些不外传的东西,这便是家族传承了。可是因为一去必然要担搁半日,喜眉刚来之时她不想离开其身边。
喜眉看这浑身肌肉的教头在音顾面前也是硬着头皮一脸苦样,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忙道:“音顾,你去吧,我对这里也有些熟悉了,还能找到回楼里的路。”
“急什么,吃过了午饭我再去也不迟。”音顾回道,拨了马头,继续走着。
回到楼里时,顾非已经备好了水,上来便要为音顾脱靴。喜眉立在一旁看着,眨了眨眼,想想人家的关系,便又垂下眸去。音顾看在眼里,便随手拂开顾非的手,自己把鞋袜脱了。喜眉见后口上虽然不说,唇角却微微翘起。
顾非被拒绝了,只顿了顿,就站起来,开口平静地让下人准备饭菜。
吃着饭时,音顾才对顾非说话了:“下午我要去练武场,你就留在小楼。”
那个教头已经来这找过她了,所以顾非是知道的。他点了点头,继续缓缓地往自己碗里夹菜。因为喜眉吃不得海食,桌上便有些从外地急运过来的菜类。偶尔有一样顾非很吃不惯,但却没有皱一下眉头,只是一口一口的吞咽着,手未见一丝颤抖。
吃罢了饭后音顾便出去了,喜眉觉得有些倦怠之意,便爬到床上去休息,只是闭了会儿眼睛,脑子里那海的场景又平铺了开来,她便想着如果每天可以看到,只怕人的心胸也要开阔些吧。她在床上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
然后,被吓得猛地坐了起来。
顾非不知何时立在了她的床边,正站得笔直着身子,淡漠地看着她。
“你,”喜眉拢了拢身上的薄被,客气问道,“你有事么?”
顾非朝她微微行礼,然后才道:“请越小姐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喜眉扬眉,“是音顾让你来接我的?”
“不是。”顾非轻声道,“此事,小姐并不知道。”
“什么?”喜眉惊呼,隐约感到些寒意。这是音顾的管家,他总不至于在音顾的家里对自己不利吧。只不过她从一开始就觉得与这个人有些不对付,所以也不曾给过他如何的好面孔。大概……是有些嫉妒他与音顾可以不计男女之别相处数年,那种情份,是自己来不及参与也必然无法比较的。前些时候他不在,她并不知道是音顾罚他去了,所以现在心中并没有太多害怕,只不过此人散发着些阴冷气息,总是令人不舒服的。
顾非未理她的声音,只是缓缓从袖中摸出一样东西,然后轻轻地搁在了床沿。
刹那间喜眉的心像被尖刀狠狠刺进,便她脸上立时褪却了血色,整个人都苍白起来。
那、那是什么?
喜眉突然觉得肚子很痛,正在缓慢的痉挛着,某个地方好像应该是隆起的,那里面有个生命正在成形,已经能踢动小脚,转动小手,甚至在梦睡中稚嫩娇气地叫着她“娘”……
可是一切就因为这床边的东西而消失了,疼痛、悲伤、绝望,那个谷雨将至的日子里,她失去了许多许多东西。
床沿放着一张面具,不知何物而做,却有着狰狞的獠牙和鲜红的舌头。那双眼睛大如铜铃,漆黑中间一点白亮。脸上又是些涂抹的杂块,混乱的像来自鬼狱里的颜色……
喜眉几乎要昏厥了,或者说已经昏厥。她眼前竟然再次浮现了小产那天的情景,院子门缝中恐怖的面具,摔断了腿的鸽子,还有,腹下如股而流的鲜血……
一切原以来在忘记的回忆如浪涌来,却远没有今日看到的海浪温柔。喜眉的手颤抖地伸向那个面具,短短的距离她便出了一身的汗水,手依然无力,捡不起那片面具。
“你若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跟我走吧。”顾非说话了。他终于有些相信那个叫罗绣的女子,没想到拿出她给的这块面具时,这个越喜眉果然露出生不如死的模样。
喜眉喘着气,眼中已然无神,她木然下了床,也不管身上只着中衣,便要往外走去。
顾非微微皱眉,面无表情地替她套上了衣裳,然后在她耳旁轻声道:“你若不镇定些,那这将永远只是秘密。”
喜眉一震,瞪着他,似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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