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是元嘉二十二年,”周癫将手中酒壶自由垂下,喃喃道,“原来不知不觉,已过去了四十多年。”
刚开始的几年,他是恨的,曾想着要为家人,要为太子报仇,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上的恨倒是淡了不少,冤冤相报何时了,还是随风散了好,于是,寄情山水,放浪形骸,之后竟也变得成了别人嘴中的疯癫。
“癫了好,不如就改名周癫吧!”当时的周博宏豪爽地饮下一口酒,将自己的姓名由周博宏改成了周癫。
然而,并非每个人都能如周癫般一笑泯恩仇的,在四处游荡的这些年里,周癫曾遇到过当年太子的儿子,不想那人竟能逃过谋害活了下来,周癫大喜,劝诫那人要好好惜命,自在活下去,不料那人去告诉他,他绝不会忘记仇恨,盛佑皇帝无情,手足相残,害他父王,他也要让他尝尝骨肉相残,天下分崩离析的滋味,不仅如此,我也要他的后代骨肉相残。
那人说话间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周癫知道他身上的仇恨太甚,他劝不了,于是拎起自己的酒杯离开了。
“哎,不想了,不想了!”周癫想着,摇摇头,“如今都二十多年没见到那人了,也不知他怎样了?哎,一切都顺风吧!”周癫说着,洒脱地跳下山头,拎着手中的酒壶,摇摇晃晃地在落日余晖下下手回家。
☆、初相遇
皇甫瑾瑜三人到达丰县时,天已经快黑了,定了三间上房,饭后,皇甫瑾瑜因有些事要去柜台跟老板了解一下离开了下,并让李思晗、林骁先回房。而这时却不料何时出现的几个人快步地跑了进来,其中一个人刚刚好撞到了咋咋呼呼就要上楼的李思晗。
“你不长眼睛啊!”李思晗转身便骂。
那个撞汉子及其同伴觉察到不友好的气息,连忙将唯一的女子护在中间。
而皇甫瑾瑜这边的林骁同样也敏感地捕捉到了敌对气息,嚯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虎目圆睁瞪着对方,虽然林骁在人数上处于劣势,但在气势上却绝不输,一时间双方对峙的形势变得有些紧张。
而就在这时,中间那女子朝着护在她身前的汉子递了个眼色,那汉子得了指示,只好敛下气势,朝着李思晗抱拳,说道:“在下一时无意之失,还请姑娘见谅。”
“这还差不多。”李思晗嘟着嘴,说道,目光却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中间那女子身上,好一个看来艳若桃李、冷若冰霜,李思晗在心中叹道,从女子睥睨的眼角及汉子低眉顺首、毕恭毕敬的样子,她心里料定这个女子必然不简单,于是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摆摆手,示意没事了,让那几个人先走。
“怎么了?”皇甫瑾瑜从柜台那边回来,见李思晗面前聚着几个人,便快走几步,到了她面前。
“没事,就是被他们撞了一下。”
“那你没事吧?”皇甫瑾瑜关切地问道。
“没事了!”
“没事便好!”皇甫瑾瑜淡淡说着,回过头,刚好看到站在四个清一色褐色短打服侍的男子中间的那个一袭白纱,青丝如瀑,如仙子般遗世独立的女子,身为王者的他,自然能感受到女子身上同样散发出的王者气息,仅仅只是个背影,不知为何皇甫瑾瑜却有了刹那间的震慑。
“玉哥哥,你在看什么?”李思晗叫住晃了神的皇甫瑾瑜。
“哦!什么!”皇甫瑾瑜回过神来,望着一脸焦急的李思晗,柔声说道,“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李思晗本还不肯,想让皇甫瑾瑜陪她去逛逛夜幕下的丰县。
“快去休息吧,不然明天你哪有精力去寺里上香,上香可要早,才有诚心。”皇甫瑾瑜浅笑道,拉着李思晗上楼,他可以不信神佛,但他不能剥夺李思晗笃信的权利。
“你陪我去么?”
“我能说不吗?”
“耶!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知道就好,快进去吧!”皇甫瑾瑜将李思晗推进了她的房间,轻轻合上门,李思晗的房里瞬间亮起了灯,借着房内烛光摇曳,皇甫瑾瑜可以看到墙上李思晗欢快的身影,他不禁轻轻摇头,却也止不住地扬起温柔的笑,“这个孩子!”皇甫瑾瑜宠溺地说道。在他心中,李思晗就像一个孩子,虽然有时她也会摆出很端庄严肃的样子,想自己讲各种她心中所想的大道理,但在他心中,李思晗大多时候确实一副小孩子心性,会撒娇会耍赖会发脾气,然而这样的李思晗,却让皇甫瑾瑜打从心底想要好好爱护她,宠溺她。这种心思从十岁时的初见面便已有了,尽管皇甫瑾瑜对李思晗的情意之后曾因某些情愫发生过改变,但都从未改变他这种想要好好照顾李思晗,给她幸福的心思。
皇甫瑾瑜一脸笑意转身回房,不料一个转身刚好看到了自楼梯缓缓上行的五人,这一次,皇甫瑾瑜终于看到了女子的正脸,这是一张美艳到惊人的脸,眉如春柳、眼若寒星、鼻似玉雕、唇是点绛;却又冷艳到吓人的脸,但见那睥睨的眼神、平伏的嘴角,明显写着拒人于千里的疏离。皇甫瑾瑜盯着那张脸片刻,还是可以看到女子脸上隐在高傲冰冷坚毅下的疲倦之色。
许是正在感受到别人的注目,走在楼梯上的女子,微微偏头,正好对上了楼梯右边长廊处皇甫瑾瑜的眼神。
四目相对,皇甫瑾瑜微微一笑,颔首行礼,这倒让那女子有些错愕了,急促的脚步,有了几不可闻的暂歇。
“主子?”走在身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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