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塔砂看到资源。
“包括我们遇到的这些吗?”玛丽昂想到什么似的皱了皱眉头,“他们很……不好说服。”
“塞缪尔他们干得如何?”塔砂问。
“还可以吧。”玛丽昂说。
“那就让他们继续吧。”塔砂笑道,“我们有时间。”
撒罗的圣子不再是光杆司令。
身披白袍的人在医院与战俘营奔走,这个以光明和正义为理念的教派依然以撒罗为名,只是可能与任何时期的撒罗教都不太一样。教众当中有人类、有匠矮人、有兽人,新的撒罗教在塞缪尔的摸索中渐渐成型。
撒罗的牧师们出现在各种公益活动中,一视同仁地照顾那些医护人员不想照顾的敌人,超度所有死者,为濒死的人做临终告解,为悲痛的亲友祷告。他们向孩童与无知者宣讲寓言故事,宣扬善行,陪伴孤独者,开解抑郁者。他们有着无与伦比的耐心和唾面自干的容忍,他们宣扬“神平等地爱着每一个灵魂,所有向善之人都可以被拯救”。
过去这些时日中,这些滚雪球般越来越大的撒罗教徒已经和东南角的报纸一样,成为了地下城对外的喉舌。
每一次打击和目睹死亡都会让撒罗圣子有所成长,从这一方面来看,塞缪尔的确有得天独厚的地方。他最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塔砂拭目以待。
这一场战斗最后那一项收获,乍一看最不起眼。
机械鸟和飞行器在瑞贝湖与东南角之间的旷野上炸裂,爆炸的装甲车在这里粉身碎骨,两者的金属残骸被收拾起来,能源则多半逸散与空气之中。
这并非流失。
它们和上一次飞艇的残留物混合在一起,空气中的魔力变得更让塔砂舒适,不知是不是错觉,飞行起来都比过去更轻松似的。
“魔力环境的确好了很多,虽然这改变方式够奢侈。”维克多验证了她魔力变动的猜测,“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地上魔力都稀薄得像死魔区,现在这附近的空气勉强和几百年前一样吧。”
可能还不止如此。
就在下一个傍晚,紫罗兰色的小小果实出现在了这片战场上。
妖精灯盏,没好处也没坏处的不起眼植物出现了。上一次的突然出现没造成多大影响(除了从维克多那里挖出了有趣的陈年故事),只有梅薇斯看上去还挺高兴,“是它呀!”混血精灵开心地说,“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妈妈用它来摆盘,难得有如此素雅的紫色。我只在小时候吃过几次,后来森林里就不长这个了。”
问它的来历,梅薇斯说不出来。要问消失的理由,她更加毫无头绪。没人知道妖精灯盏当初为何消失,又为何在数百年后出现在安加索森林。
现在也是。
妖精灯盏无声地扩张,静悄悄覆盖了瑞贝湖与东南角之间的旷野。曾经它只在安加索森林露面,这东西是如何一日之内传播到这里来的呢?它没有花朵,只有果实。它没有根须和叶片,只有细小不起眼的藤条。塔砂关注着战场的眼睛看到了它们生长的过程,肉眼看去毫无预兆,露水似的小点迅速膨胀,快如昙花开放。
而能感觉到魔力流动的塔砂,在它们生长时感觉到了更多。
“妖精是魔法生物?”塔砂问,“它们会掉粉?”
“是啊,妖精翅膀上会产生妖精粉尘,用来藏匿踪迹——那是一种奇特的魔法原料,你在看见它的瞬间就会将它的存在忘掉,除了有妖精血统的生物,最高明的法师也需要法阵辅助才能采集。”维克多说,又嘀咕道,“你这说法像在说掉毛的鸟。”
塔砂忽然明白了。
地下城迅速吞噬了一株妖精灯盏,将之解构,分析。发现的结果让塔砂惊叹,如果真的要将妖精灯盏分门别类,它恐怕不是植物,而是一种菌类。
妖精灯盏与妖精共生,肉眼不可见的奇妙孢子混入妖精粉尘之中,会在妖精经常出没的地方出现。但即便妖精消失,妖精灯盏也不会随之失踪。
就像苍耳搭乘着鹿四处传播,鹿的离去却不会让苍耳销声匿迹,因为真正让苍耳生长的是水与土地。妖精灯盏的孢子一直留存于世,仿佛沙漠中等待着雨季的种子。当死魔区似的干枯天地再一次产生充满魔力,这些消失多年的神奇生物,再一次蓬勃生长。
它并非毫无用处,这种与纯魔法生物共生的菌类,有着奇特的特性。
妖精灯盏是绝佳的魔力导体。
不,不是说它能成为什么了不得的魔法原料,否则过去的法师早就发现作用了吧。妖精灯盏的“魔力导体”特性只对本身有用,让它能无意识地寻找最适合生长的地方。但塔砂作为一座地下城,就想之前吞噬地皮和树木一样,吞噬没有灵魂的生物虽然不能取悦深渊,却能够让她完全拟态出相似的造物。
她能拥有妖精灯盏的能力和视角。
地下城版本的妖精灯盏在魔池中诞生,肉眼不可见的孢子在塔砂的催动之下向地上飘去。它们晃晃悠悠地顺着空气中的魔力流前行,前往戒备森严的瑞贝湖。
瑞贝湖的魔力不足以让妖精灯盏生长,但装甲车上足以困住巨龙的魔法阵曾与铁轨构成一条巨大的魔力回路,在被地精拆掉好大一截的铁轨之中,依然残存着大量魔力流动过的痕迹。妖精灯盏的孢子贴在铁轨表面顺流而上,本能地寻找着上游魔力更充沛的地方。
铁轨上游的内容,才是塔砂最想知道的东西。
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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