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这样行事?可他就这样做了。
嫌弃长子,说白了其实就是嫌弃她教导孩子的方式。“翰儿怎么连一些女孩子都不如?”很多次,他私底下皱着眉对她说。
第一次的起因,是蒋翰五六岁的时候,吃不了习武的苦,三两日就坚持不住了,如何都不肯再学。她那时太心疼孩子,便做主不让蒋翰再学,心里想的是,从文也能大放异彩。
哪成想,亲友家那些孩子不乏天赋异禀的,蒋翰夹在期间,显得毫不起眼。
父亲有意无意间地失望、冷落,功课方方面面都不能出人头地,让蒋翰陷入长期的沮丧,两年前,有一阵很有些破罐破摔做二世祖的心思。
她心急如焚,百般规劝,变着法子让他动笔写一些东西。
是从那时候起,蒋翰发现了蒋徽的文章、诗词、话本子,搜罗了很多到手边。起先是打心底地喜欢,看得次数太多了,便能够挑剔出一些自己觉得不够好的地方。随后,经常留在书房用功,屡有诗词文章出手,虽然不似别人那样才名在外,起码时不时在常来常往的友人面前出些小风头。
她为此欣喜不已。
蒋翰动笔写《芳华令》之初,她心里很是不以为然,包括对蒋徽那个已经在梨园出名的《风华令》,她也从来都懒得看:两个男孩子的故事,有什么好写好看的?
蒋翰埋头苦写了近一年。
刚入秋的时候,蒋翰吞吞吐吐地对她说,话本子写好了,但是,好像与蒋徽写的有相似之处。
她笑问:“也跟她一样,写了个莫名其妙的结局么?”她一直认为,人来世上一场,必须要与意中人结为连理,否则,这一生还有什么意思?
蒋翰当时忙道:“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她说那有什么好担心的,别说结局不一样,便是从头到尾相似,也没什么,富家子一起长大的故事,锦绣堆里比比皆是,情形也差不到哪儿去。蒋徽便是为此闹脾气,到时候跟她说说,给她些好处便是了。
蒋徽始终是才女,没人否认。但是,身在家族的娇小姐与教书糊口的教书先生,地位是云泥之别。
蒋翰听了,立时喜上眉梢,说要好生谋划此事,向她讨要刊印话本子的银钱,又说了种种打算。
她看儿子前所未有的神采奕奕,也跟着满心欢喜,凡事都顺着他的心思。
哪成想,那个蒋徽不论落到什么田地,都放不下那份儿清高傲气。
思前想后,廖碧君咬了咬牙,决定静观其变。
她已经带着蒋翰去求和了,是她蒋徽不念旧情、不给转圜的余地。
话本子已经收回来了,外人便是有心诟病蒋翰,眼下也是空口无凭了。
蒋徽、董飞卿或许知道她和程家只是维持表面关系,外人却不知道,就算看在程家的情面上,也会权当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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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蒋徽都有些气儿不顺。
早知道廖碧君是那个态度,她就不会让集成班及时停止唱《芳华令》,更不会让邬老板传话给蒋家。
她给母子两个脸面了,他们却分明当做是理所当然。
居然问她到底想怎样。
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看到蒋翰真心实意地知错、道歉,日后再不会犯。可那对母子却本末倒置,一句诚心的道歉也无。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出手惩戒了。
她气鼓鼓地备好笔墨纸砚,走笔疾书,不到一个时辰,便写了一段戏文,一个说书人能用的段子,名字相同,都是《芳华令》。
写完之后,收拾起来,正要出门的时候,董飞卿来找她。
看到她的样子,他就笑了。
“笑什么笑?”蒋徽横了他一眼。
“你就多余见他们。”董飞卿笑意更浓,“要是应该相见,我何必派人问你。”
“不是想早些了结这档子事儿么?”蒋徽抿了抿唇,“不过,要是不见这一面,戏文、段子还写不出来呢。”她把手里的纸张递给他,“正好,你等会儿帮我安排下去,找人分别誊录几十份。”
董飞卿却道:“我安排下去了,你别管了。”
“不要你管。”蒋徽道,“这种事不亲力亲为的话,再过多少年也不能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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