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着她也看见了我内心的秘密。即便是一百多个小小人头,我却依然是和她在同一个画面上。因为那束光,一定记得——那是贯穿了几乎每一个日子的,像攀附在船底的青苔那样如影随形,我对她平淡而无力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毕业照拍完以后,大家抓住这难得的放风时间,一转眼就散在校园的各个角落。我闲着没事干到处搜寻她的身影,看到她正准备往教学楼的方向走。这时刚好他们班的同学要把他们班的班牌拿回教室,就是每个班都有的,运动会入场式和广播操都要举的白色的不知几尺见方的牌子。于是我一副做好事不求回报的样子大义凛然地对他们班同学说:“我刚好要回去,顺便帮你拿上去吧。”因为我们的教室在六楼,跑上跑下一趟不容易,那个同学求之不得地把牌子交给我了。
她已走得离我有十多米远,我拿着牌子就噌噌噌地往前赶,拉进了点距离后又不敢动静太大被她发现,继而又转为悄悄地步行,然后再跑,再走。终于在楼梯口的时候,我已静悄悄地贴到了她的身后。用“贴”这个字也毫不夸张。我和她近得不超过25厘米的距离。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身上刚刚吸收的太阳辐射所散发出来的热量,切切实实的,黄色的衣服所散发出来的,带着她的气息的温度,比我的体温更高一点。
那么近的距离,她侧目看我,我说:“你看我多好,帮你们班把牌子拿上去啊。”她似乎没说话,继续往上走,我跟着她的速度,两阶两阶地跨着楼梯,依然那么离得近。比人与人之间感到舒服和安全的距离更近些。
我感到自己胸膛前心脏快速而振奋的跳动,我张开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感受着她带来的每一阵和煦的风。那么近,那么近,只要我再走快一步就能扑倒的距离。
那时候低年级都还在上课,我们的同学都在操场上撒欢,整条长长的楼梯,六层楼的高度,只有安静的我和她。
她在前面,我在后面。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我甚至都听不见她的呼吸。
但是我知道,每个楼梯转角的时候,她一定会看到我。
那时候总希望这条楼梯一直走不到尽头,我和她可以就这么近地一直往上,往上。
我一抬头,眼里映入的全是她的身影,她后脑勺耸立的头发、她的脖子、她的领口,然后往下,她的衣服、她的身体、她抬腿的节奏……
那天下午的她,在我眼里发着光。
后来她在五楼拐弯去了办公室,我继续走到六楼。我不记得这是我们第几次一前一后静默地爬完这五层楼,但这确实是最后一次,也是靠得最近的一次。
我一直记得那个下午,安静而幽长的楼梯上,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扑面而来的全她的气息,她的温度,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阳光的味道。
临中考前连空气都是伤感的,一张嘴就满是咸湿的味道。起码对于我来说是这样。即将离开相处九年的同学,离开这所学校,离开她。这是自我懂事以后第一次能称得上离别的事。
中考前的最后一次大扫除,每个人都要清空自己的课桌和抽屉,然后我在桌上写下的她的名字和我想对她说的话就那么突兀地曝露在我眼前,没有丝毫的遮蔽。我急忙用手遮住了它们,幸好周围没有人注意到。我不得不擦了它们,擦一个字,脑中的沟壑就陷进去一分,直到把它们都擦干净了。
初中的时候,我是从来都不需要为成绩担心的,所以那时候就有了更多的经历来多愁善感。我和同学商量着,为老师最后再做一点事,于是我们俩就拿着扫帚去给他们打扫办公室。
我们嘻嘻哈哈地进了办公室,我说,就要走了,来给你们最后打扫下卫生吧。办公室里几乎所有的老师都在,包括她。
我们的数学老师和我开玩笑说,是不是因为给我评上了优秀毕业生所以来这儿献殷勤。这也把我想得太功利了吧,我急忙否认了。然后我和同学就开始扫地。别的老师都或多或少地和我们说着话,关心着我们复习得怎么样了,她坐在离门最远的位置,没有抬头,没有说话。
虽然说自打一进办公室开始我的心我的目光早已飞到了她那儿,可我还是以正常的速度慢慢地打扫到了她身边,然后在她周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扫着。在我扫到她对面的时候,她飞了一张香蕉皮到我的簸箕里。我以为她是故意的,不知怎的一抬手把簸箕一颠,香蕉皮腾空跃起,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曲线,正正中中落在了她的办公桌上,随着我的目光一起。
再往上移一点就看到了她阴着的明显感到不快的脸,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事了,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急忙道歉着,赶在她伸手之前把香蕉皮扔进了簸箕。后面我就沉默了。之后又有老师和我开玩笑,忘记了都是谁说了什么,我只是低下头装作看着扫帚,眼睛却已经不争气地湿了。然后我匆匆地打扫完和同学离开了,我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背影有多么仓皇沮丧。
那段时间大多数同学都在忙着请别的老师同学写同学录,当时我故作不同地一直都没买同学录让别人写。不是人缘不好,只是觉得,如果想联系,必定会记得,如果不想,留了再多的东西还是枉然。只是当时的我太过逞强,没能留下那一年大家最为青春洋溢的话语,也没能留下她的,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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