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多了。”
“但日后朕定会让这里强过孟阳千百倍。”湛凞声音有力,让唐咸安敬佩,他由衷道:“草民对此也深信不疑。草民的恩师宋耀曾说过,闵煜既非明主,也非庸主。草民明白恩师的意思,闵煜不过碌碌为无罢了。若是盛世遗留,也许他尚且能做守成之主,但要救败继绝非皇上这样雄才大略者不能为也。唉,天下若不一统,百姓何来安宁。恩师不忍草民埋没才华,让草民北上辅佐明主,他自己却为了报答闵煜知遇之恩不肯离开。”
湛凞颇为动容,“宋耀竟有这等胸怀?这样的人才不为朕所用,实在令人扼腕。”话虽这么说,但她从心里可是不信唐咸安的,毕竟此人是做过闵煜的重臣。话锋一转,她又笑问:“先生怎知朕就是明主?”
唐咸安不疾不徐道:“皇上明鉴,刚在酒馆时,草民问皇上对那些南方士子可有入眼的。皇上却对草民说,于诗词歌赋不甚了解。圣人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坦荡无欺,秉圣人言,行圣人事,其胸襟之广阔旷古未有。”
这马屁拍得湛凞极其舒心,她是哈哈大笑,不过她可不会昏头,试探道:“朕取材可不注重名声门第。此次科考,先生可有把握?”
唐咸安笃定道:“若不能进前三甲,草民便归隐田园。”
湛凞颇为欣赏,“先生若真有大才,给朕考个二甲的末流看看,如何?”
唐咸安一愣,思索了片刻,笑道:“遵旨。”他已经明白皇上的意思,看似玩笑话,其实却是在保护自己。他和那慕中原不同,慕中原只是顶着北狄人的身份,没有效力过北狄王庭。他却做过南晋重臣,若太过张扬,闵煜放不过他,大端的朝臣恐怕也看不顺眼,两相一勾结,用他的过往做点文章来陷害他再容易不过。想通这一层,他对皇上只有万分感激之情了。
“朕等着。”湛凞看他样子就知道这人心思通透,颇为满意地笑着走了。
回到清漪宫,湛凞拿出礼物哄着女儿玩了一会,待到女儿睡着了。才拿出个做工精致的鸳鸯灯,命人点上挂好,然后腻着仙仙情意绵绵。说了好一会话,又说到了王功名和唐咸安。湛凞气道:“那王功名他娘真是不可理喻。”
闵仙柔拧着她腰上的肉,娇嗔道:“你竟当着外人面说我坏话?”
湛凞笑得开怀,“我可没说错。这么些年来你可从来就没送过一个定情信物给我,好不容易有了个香囊的盼头,这都一年多了也不见个影。”
闵仙柔不屑道:“定情信物?那是求而不得之人才会做出的画饼充饥之举。那年我娘去世后,我就知道你是离不了我的。谁敢和我抢你,我定让此人——”她只冷“哼”了两声不再说了。
“是你离不了我吧。”湛凞直乐得有些喘气,“也是,当年听到你成亲的消息,要不是父皇将我投入湖中冷静,我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举动呢。”
闵仙柔不满道:“你是不信我能为你守身如玉?”
湛凞叹道:“不是不信你,而是不信这世道。除了我,这世上的女子都是身不由己啊。”
闵仙柔突地有些激动,“胡说。这男尊女卑的世道何尝不是女子惯出来的。女子除却体力上不如男子外,哪点弱于男子?身不由己?哼,天大地大可有命大?若是女子都敢抛洒热血以命抗争,男子又何敢轻视?我知外面那些个酸腐朽儒都背着骂我是不顾父兄江山的阴狠自私女人。哼,闵氏何尝拿我当血脉至亲?他们贪图的还不是我这皮囊能为自个谋到什么样的私利。男子自私就叫为着前程、为着大义,女子自私就叫不守妇道,天下不公至此,我何必做无私之举?真是好笑,男子强权之时意气风发开疆扩土,女子或为货物、或随意欺凌,都是天经地义。男子衰败之时任人宰割,却要女子献出身体保护他们平安逸乐。上至王侯下至百姓无不如此。想想那些为王朝和亲的公主们、想想那些为利益联姻的闺秀们,凭什么!我断不会做这样的女子。这点上柳玉陵的做派倒是合我心意,私奔不成以命抗争。她父胆小怕事,为了前程将她送与闵炫,这不是自私又是什么!父既不父,儿便不儿。”她定定地看着湛凞,“我要不得已走了这一步,你可千万要替我报仇雪恨,然后才能殉情,否则奈何桥边我定不饶你。”
湛凞也是定定地看着仙仙,“我若护不了你,也不配你爱。”两人相依而卧,静静看着那鸳鸯灯。良久,湛凞轻声而坚定道:“移风易俗,若这风俗是山是海,我也定会移山填海,将这不公除去。”
闵仙柔双眸柔情望着凞凞,“这事万不能急,否则会激起民变。先拿下闵煜,一统天下才是要紧。”
“我不会莽撞。风俗千百年形成的,我自然也会一点点将其移除。”湛凞自信微笑道:“一统天下拿下闵煜,这倒有些难度。那唐咸安也不知能不能信?我让他在科举之时考个二甲末流,也是有用意的。其一,此人毕竟做过闵煜的臣子,还是低调些才好。其二,中二甲者,任命些闲散官职也是合理。他即便心中有鬼,也不怕他折腾。若他听话,还则罢了,否则,我也不能留他。”
闵仙柔玩弄着湛凞的手指,道:“你无需烦忧,我会派人将唐咸安的底细查清楚。这‘蚕食之计’甚毒,他恐怕是真心来投。不过他在南边颇有名声,需防着有人借机挑事。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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