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突然又传来一阵刺痛—不是左脚,而是右脚—我似乎踩到碎木刺了,而且还是好几根。
我一急之下,抬起右脚想拔出木刺,左脚的拐伤却不容得我金鸡独立,一个脚软,我重重跌落在地。
「唉唷!」我真是他妈的倒霉啊!
「云笙,妳没事吧?」叶无痕闻声,但不敢回头,只得急切地问。
我很想镇定地跟他说没事,可是我现在左脚也疼、右脚也疼,撞地的手肘跟臀骨也疼,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叶无痕没等到回答,似乎也急了。「云笙,拢紧袍子。」
我依言将外袍抓紧,只见他约略等待了会,而后转身大步走来,拿床上的薄毯裹住我,接着将我抱到床上。
「伤着哪了?」
我将双脚从薄毯里伸出,用下巴指给他看。
叶无痕看了,一脸不自在地转过身去。
「咳……我让丫环进来替妳治伤。」说完便急急要走,快到门口时又顿住,似是迟疑了一下才开口:「方才……实在是情非得已之举,并非故意轻薄,还请云笙原谅!」接着像逃难似地出去了。
妈呀!我刚好不容易才痛忘了,干嘛要提醒我啊!呜~我一辈子的耻辱啊!
死风城你给我记住!此仇不报非君子,我要整死你!!!
谁整谁?
早上醒来,简单地整理过后,几个小厮拿来一顶像担架的便轿,说是叶无痕派来送我去饭厅吃早餐的。我猜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他怕彼此尴尬,所以不想亲自来抱我过去。其实我后来想想这样也好,毕竟男人抱着女人进进出出,在这个类似中国古代的时代,似乎有点太出格了。
昨天处理好伤口后,我本来要找叶无痕来问问那个风城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丫环说我没穿鞋不能见他。原来在这个时代也一样,如果女生被男生看到脚,就要嫁给对方,难怪昨晚我伸出脚时叶无痕表情这么不自在。不过只穿内衣裤被他看到,虽说材质挺厚看不到什么,但总还是挺暴露,这我都没打算要他负责了,看到脚又怎会要他负责,看来是不是该找机会告诉他别担心呢?
小厮们将我抬进饭厅,叶无痕立马站起来,稍稍犹豫了下,还是伸出手将我抱到椅子上。饭厅里除了方国雄和方菲,还有另一名男子,满脸青紫淤肿,呈现猪头样。我用力看了很久,还是看不出原本的轮廓来,不过照身形来看,应该是风城,想来已经有人先帮我招呼过他了。
我心里忍不住窃笑了下。
「这位是……?」我明知故问地指指风城。
「就是昨晚—」
方国雄正要回话,我立刻用夸张的语气接过来:「喔~~就是昨天被我打趴在地上的那个sè_láng,怎么被人打成这样?别说我不认得,我看就算你娘也不认得你了。」
风城闻言,哀怨地看了叶无痕一眼,叶无痕还是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属下金辉神教诸善国分部左护法风城,昨晚无知惊扰神女大人,罪该万死,请大人责罚!」风城单膝跪下。
我睨了他一眼。「好啊,那你就去死吧!」
一时间气氛凝结住了,方国雄兄妹讶异地看着我。
唉,我只是想到每次看电视剧,里面的人请罪时都会说自己罪该万死,可是却又一副笃定人家不会杀他的样子,于是想看看如果从善如流地叫对方去死,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是,属下这就自断心脉,以死谢罪。」风城说完便运功举掌,方菲和方国雄在一旁都急了,就连叶无痕也不再完全无动于衷。
我赶紧喊住他。「等等!」这家伙怎么这么听话?好歹反抗一下嘛!「其实你也罪不致死。」
风城闻言,犹疑了一下,缓缓收了掌,其它几人似乎都松了口气。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属下任凭大人处置。」风城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小子!看我怎么整你!
「别担心,我一向是个仁慈的人,所以我提出几个惩罚,你自己选一个吧。」我清清喉咙,继续说:「第一个,砍掉手掌脚掌,全身泼糖水,放入堆满蚂蚁的瓮里。第二个,双手手腕、腹部、双腿各开一口,等伤口腐烂后丢两条蛆进去,然后缝起来,烂肉吃完后,再等伤口烂,然后再放蛆。第三个,用渔网将你身体紧裹一圈,从渔网孔露出来的肉就拿刀割掉,再收紧,再割。第四个,在针床上滚个十圈,然后埋进盐堆里,再滚、再埋,如此反复……」
环顾了一圈,方国雄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方菲无限同情地看着风城,叶无痕则是看着我,眼神无奈中又似有丝笑意。
风城直盯着我,狭长的凤眼被他撑成龙眼大,我差点笑出来,好生努力才忍住。「好啦,你就四选一吧!」
风城的眉都皱在一起,青青紫紫的脸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估计不会太好看。
「神女大人不如赐我一死吧!」风城最后说。
「那些刑罚实在太……云笙妳还是给风大人一个痛快吧!」方菲不忍地看着风城,而方国雄在一旁赞同地点头,表情凝重。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都说不要他死了,怎么你们反而要我让他死,让我仁慈一下不行嘛?」方菲跟方国雄的脸好似抽蓄了一下。「好吧好吧,那些惩罚就不用了。」
除了叶无痕外的众人同时松了口气。
「你就自宫吧!」那口气顿时又被抽了回去。
看着风城那苦哈哈的样子,我憋笑憋得肚子都快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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