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吭声。府祥生不由大为恼火,他本想将其一脚踹掉,但转念一想,便猛然止手了。“!什么玩艺,出来混饭吃,简直是扯蛋!”
“邱老板,你过来!”邱国忠此时正在东南角测量园门尺寸,听到东家呼叫,情知不妙,但只好乖乖走了过来。只见府祥生板着脸指着那段弯墙吼道:“你看看,这是砌的啥墙头?都成了泥墙了。”
邱国忠见状,心头猛然一怔,他皱皱眉头,瞧着失魂落魄的外甥,大声斥道:“碧林!你是怎么搞的?不懂的地方,为啥不问胥师父?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初次学徒,宁可慢一点倒无所谓,你现在弄成这样,叫我怎么向东家交帐?”
胥建忠在旁非但没有相劝,却嘲讽地冷笑着。此时碧林已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
府祥生阴沉着脸,怒气明显地刻在脸上。不用说,他就瞧着邱国忠对其如何发落。
邱国忠想了想,只好无奈地打着圆场说:“东家,你就大人丈量高抬贵头,饶恕他这一回。因为我这个徒弟还是刚刚学徒,还不知头东头西怎么个生法。凡事开头难嘛,这也不能怪他。”
府祥生听了不由恼羞成怒:“照你这么说,是让他把我化大本钱的砖墙胡乱砌成马上塌掉的泥墙不成?这倒还是我错怪他啦?”
邱国忠自讨没趣也不再多言。但府祥生作为东家又是权高位重的一镇之长,自己万万得罪不起。如何使个万全之策,既不当面得罪外甥,又能讨好东家。于是灵机一动,巧言令色道:“东家,切莫发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本想让他跟胥师傅边学边做,但现在看来实在不行。那我只好另作安排了。”他故意板着脸朝外甥吼道:“碧林,还愣着干啥?快放下泥刀做小工去。”
碧林依言去了,可刚走几步,却听府祥生在身后嘀咕:“这种笨蛋还想出来混饭吃,今天是在你邱老板手下干,若是在我府里,连汤都不会给他喝。”接着管家又附和道:“这种人可能前生投错了娘胎,看他的样子就象个傻瓜。”两人冷笑数声走了,胥建忠在旁暗自好笑,似乎有点兴灾乐祸,邱国忠弄得尴尬至极。
碧林生性脾气犟,哪受得了这般侮辱。这时再也按捺不住一腔怒火,指着府祥生骂道:“府祥生!你不要狗眼看人低,你财大气粗神气个屁!你站着象个人,其实连畜生都不如!”说完放下泥刀夺路便走。
邱国忠又气又急,喊道:“碧林,你混蛋!你给我回来!”碧林在气头上,自也不管舅舅的面子,拨足就走。
府祥生刚才被碧林骂得狗血淋头,半晌才缓过神来:“滚,快滚!统统给我滚蛋!”
一听此言,众匠均止手注视工头,看他作何反应。尽管邱国忠经验老道,但此时已乱方寸,束手无策。
但府祥生毕竟是有身架之人,且城府极深,冷静后,在管家及众人的相劝下,终于放下脸来,着邱国忠继续施工。
碧林满怀一腔怒火拨足就走,任凭舅舅怎样呼唤,他只是不理。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再不要受这窝囊气。难道除了你府家,别处就没饭吃啦?当他走到村口,心里却犯愁了,他停住脚步踌躇起来。如果现在回去,父亲肯定要责怪,少不了一顿臭骂。自己在外头受的气已够多了,就算肚量再大也没法容忍。怎么办?他一时蹙紧双眉六神无主。
“碧林,”突然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猛然回首,忽见元吉叔正从树林里钻了出来。他手里拿着把桑剪,似在修剪树上的枯枝。
元吉敏感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问道:“碧林,你不是跟娘舅去学做泥匠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提及此事,碧林的脸上立刻涌上一层怒意:“府祥生这贼坯侮辱人!我不想干了。”
“你呀……”元吉无奈地长叹一声,也不想追根问底,只轻轻拍着他肩臂道:“你爸正想你呢,快回家吧。”
碧林却固执道:“我不回去!”
元吉知他所忌,温言道:“你甭为了面子死撑着,其实不一定要学啥手艺。我琢磨着,伲靠这些果树就行,这本地有好几家就靠花果起了家发了财。你还年轻,人生的路还长着呢。”
碧林在叔叔的劝说下,终于放下包袱移步回家。但回至家中,占吉还是发了火责斥他一番,仍在元吉的好言相劝下才息事宁人。
又过几日,占吉觉得身体略适,可以下地走动了。他一生劳碌之命,眼见春暖花开,地头农活繁忙,便再闲不住了,几次催促碧林同他一起下地。山里人一年四季忙碌地头,山上栽的桂花,梅树及枇杷,均要施肥,松土,除草修剪。山里人主要的收入还是靠花果,如若春季不抓牢,树木就会失去原有的翠绿和光泽,翌年再弥补便已晚也。占吉作为一个老果农,心里清楚。
时光不留情,占吉不顾自己身体尚未复原,毅然挑起担子朝地头跑。碧林拗他不过,只好随其同担。常言道,父挑千斤担,儿挑八百斤。虽说猪窝距果树林仅半里路程,但山路蜿蜒崎岖,狭窄坡陡,实在令人感到步覆艰难,任重道远。
半天功夫,一家三口来回奔波十几趟,才算挑完一圈猪灰。卸下担子,占吉刚坐下便觉全身不适,过得片刻便开始气喘起来,而且咳得比以前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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