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刚乘机将两人送入病房,随后一直注视窗外,但见郁振亮趁着混乱挤入人群涌向院外。见他无恙,不禁暗喜。但见晓慧突然失声大叫,连忙上前,捂住她嘴,叫她不要作声,谁知她用力一挣,朝外直闯。李医生暗叫不好,赶紧追出门外,见她已自下楼,急得蹬足叫苦,追寻片刻,见她已自远去不见踪影。自责一番,但想起梅林尚还在病房,无奈只好迅速折回。
梅林经过昏迷渐渐苏醒,这时见李医生进来,撑起身来,连声说道:“甭管我,快去救晓慧,快救晓慧。”李建刚一时心急,说道:“别说话,我一定会救她。”他闪到门后打开一道门缝,发现一队日军正在逐室搜查。李建刚大惊之下不失冷静,立即伸指点了梅林的哑穴,并替他吊上盐水,随即转身出了病房。
再说郁振亮为了引开敌人,举枪朝天空连放数枪,随即混入人群乘机出了医院。但黄占魁耳目甚多,街上到处都有他的爪牙,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很快郁振亮左臂中了一黑枪。虽然凭着强劲内力,努力支撑了一阵,但随着鲜血的不断外溢,疼痛加剧,体力渐渐不支。于是他心念一动,闪身进入一条弄巷。
谁知敌人已渐渐朝他合围,见他入巷,正中下怀。于是倾巢而出,朝小巷包抄过来,准备活捉郁振亮。
但郁振亮是何等身手,左臂虽已受伤,但枪法神奇,丝毫不弱。这时敌人企图从外墙及屋顶越入向他合围,但刚一露面,均一一被他撂倒。
郁振亮心里很清楚,自己身上仅有三十发子弹,此时已所剩无几,但只要时间拖得越久,敌人越来越多,到时便再无机会脱身了。
这时,忽见二名年轻男子慢慢探出身来,朝巷外连发数枪,敌人一时不敢接近。这二人一个断后,一人将他拉至屋内,随即进了一间密室,郁振亮很快认出他们,原来是城内地下党员小张跟小黄。但这时他疼痛难忍,不及细想,急忙运功抵御,却见小张撕下一块棉布上前替他包扎。郁振亮疼痛稍减。小张俯身说道:“郁队长,此处不宜久留,快随我来。”
郁振亮迟疑道:“小黄怎么办?”
“他没事”。未等郁振亮犹豫,不由分说的,小张迅速将他带入一条暗潮的地道,在黑暗中走了好一阵子,才来到一处庭院,但见园中一座楼房建构精致,檐前垂着绿幽幽的细竹帘。
振亮环目四看,果然是故里安居,一处极好庭院。只见天然幽静,如出凡尘。花园内曲廊逶迤通幽,假山堆叠如屏列,满地苔痕乱点,绿草如茵,数株古树葱茏茂密,斜遮雨风。
走过一道长廊,两人来到靠西一偏室。郁振亮刚坐定,门外便闯进一人来,来人摘下毡帽,上前问道:“师叔,你还认得我吗?”
只见那青年约有二十四五岁,长身玉立,宽肩窄腰,剑眉星目,一表人才。一会,郁振亮才眼睛闪亮,惊喜道:“你是春勇,你爹妈还好吧?”
春勇垂下眼睑,黯然道:“爹妈已于数年前相继去世了。”
郁振亮惊疑道:“可为何你姐姐从未提起过?”
春勇含泪说道:“我是怕她伤心,所以一直没有告诉她。”
郁振亮听到这里,抬首仰望远处,神情也是十分伤感。“你爹是个英雄,当年在学校,他喜打抱不平,为了不受人欺侮,所以才邀我偷着出去跟师父学武,没想到他武功盖世一生仗义,就这么匆匆走了。”他悠然长叹一声,欲言犹止。一时间,他又仿佛回到校园时代,三十年前的往事又一幕幕闪现在他脑海。真是沧海桑田,变幻莫测。山水依旧却已人事皆非。
春勇见他满目幽伤,便温言道:“人之生死,都是自然规律,师叔现下最要紧的是把伤养好,千万不可再劳精伤神。这幢花园是我花钱买下的,比较安全,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吧。”
郁振亮微微颔首道:“你能否帮我去趟市立医院找下李建刚大夫,顺便再看看梅林,再带些盘尼西林。”
春勇一个激灵,抬起头来,“找李大夫没问题,只是这盘尼西林,梅林他怎么啦?”
郁振亮用手指了指左臂道:“梅林的左臂让敌人的子弹打中了,在医院刚做完手术,我很担心他的安危,得设法把他弄出来,在医院不安全。那里到处是汉奸密探,你此番前去可要千万小心了。”
春勇越听越惊,但都默记在心了。近年来,春勇进城学艺,凭着自己的机灵及手艺,得到老板赏识,成了铜器店的掌柜。同时他在碧如的资助下私下开了两爿分店,并很快跳槽自己当了老板,在苏州城里是小有名气。
他换了身行头,便亲自驾着一辆私家轿车直奔市立医院。此时社会混乱,街上行人稀少,但偶尔有大批日本宪兵在大街横冲直撞,春勇故意绕道而行。
来到医院,经过一番打听,总算找到了李大夫。听说郁振亮已安全脱险,李建刚终于松了口气。这时两人赶到病房,却已不见梅林的踪影,情急之下,连声追问同室病友,方才知晓梅林已在半小时前悄悄溜出了病房。于是两人心急如焚匆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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