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这样出色的人,似是铁了心要把自己杀了。
他在花色里慢慢回忆,而傅瑶透过他的话语,将他过去的一幕一幕看清楚。
他接住一片娇嫩的梨花,用拇指轻轻摩擦着,声音像飘忽的鬼魅低语:“两百多年过去了….”
“他居然不是凡人!可是他不是凡人,清凰怎么会看不出来……”傅瑶心里震惊。
她没能问出这句话。故事开始了,叶宸的眼中仿佛有大雪纷纷而下。
那怒吼的暴风雪以席卷天地的姿态奔腾而至。
前朝永历年春。深夜,栈。
虽立春了,大雪却没有停过,呼啸的北风刺在人的肉上,像是有根根冰针扎进血肉里。
一辆四轮马车在雪地里慢摇摇的往前驶,最后停栈的门口。
衣着陈旧的马夫下车,年方十五的陆云苏打开帘子的一角跳下了车,反身伸手去牵车内另一个人。
四周安静的可怕,十二岁的沈群甩开帘子,就着陆云苏的手下了车。
马夫去敲了客栈的门,声音很大,却没有人来开门做生意。沈群动了动鼻翼,皱眉硬声道:“别敲了,里面的人估计都死了,直接进吧。”
“破门。”陆云苏没有任何迟疑。
一股血腥味从被推开的门缝里溢出,随着门缝的渐大,血腥味越来越浓郁。
有斑斑点点的鲜血痕迹布满在墙壁上、地上,沈群抿唇顺着血迹往后院走去。
踏进后院三人都被吓了一跳。后院里三棵梨树正开花,重重叠叠的梨花像厚重的云层,那些花瓣到处飞扬,像是漫天飞舞的冥纸……
“阿群——”陆云苏是觉得这景象十分骇人,尤其是那扇黑洞洞的、紧关的房门,只让人感觉下一刻就会有什么诡异的事物从里面走出来。
“我猜接下来是你从那个屋子里走出来!”傅瑶趁着叶宸拿下飘到眼睛上的梨花的间隙打岔,“原来你的过去这么的悲伤,家里人全部……遇难……你应该很难过吧……”
“是很可怜,亲眼看着自己的全家被杀,还不知仇人是谁,这样的人,活着对他而言就是一种痛苦。”叶宸淡然地说,“尤其那种固执的可怕的人。”
“那你……”傅瑶还想问什么,叶宸自嘲的一笑,目光悠长,“可惜你想多了,那个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孩子,并不是我。”
是的,在沈群用一颗石子打开门后,走出来的那个男孩子,名叫华玉溪,长的虎头虎脑,可爱的脸上满是鲜血,眼神愤怒。
沈群带了他一起上京,他是那么喜欢这个六岁的孩子,虽然他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
“原来是这样啊,你……”傅瑶小心的看了叶宸一眼,“那你又是如何认识沈群的?”
叶宸阖上眼,声音恍惚,带着化不开的伤,看得出,他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回忆那个过去。
沈群是流落在外的皇子,此次回京便是被皇帝找到了,接回去认祖归宗的。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欢迎他回来,在来接他的人被一个个被杀死之后,他们只好悄悄溜回京城。
待沈群回到了京城,皇帝将他接到宫中,许是真的喜爱他过世多年的母亲,竟一而再再而三的封赏他,一时风华无双。
一年后,十六岁的陆云苏考上了文状元为朝廷做事,华玉溪没了玩伴,成日无聊,时间久了竟病了。
沈群急的不得了,最后决定给华玉溪找一个玩伴。他挑选了一个平民家的,和华玉溪年纪相仿的孩子,抹去夺去记忆,改换身份,重新抚养,塑造成华玉溪最喜欢的性格。
“所以我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我什么都没有。”时至今日,叶宸反而平静了,淡淡的语气像是已经毫不在意了。
傅瑶并不能理解叶宸的感受,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都不能懂得别人的感受,她想了想,觉得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资格说不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长门共滴一夜雨
良久,雪白的梨花飘了叶宸满身,他慢慢阖上眼,继续道:“华玉溪生性活泼,却喜欢文静的孩子,你看,我现在是不是书香满身……”
傅瑶垂眸盯着手心里的梨瓣,这种事情,她连听都没有听过。
被剥脱了自我的孩子在这样的教育下长大,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是早已规定好了的。在那些寂静的岁月里,记忆模糊成一片不真切的光圈。
对于沈群来说,一切都可以说是好景不长。不过五年,高高在上的帝王辞世,他被继位的大哥忌讳,为了保护华玉溪,他决定将他送到江南去,远离朝堂,而本该跟着去的叶宸却留了下来。
“为何留下来?”傅瑶终于找到话开口,她在心里对照了那段记录在史书上的故事,果然,原来真相永远比那几页青史来的残酷。
叶宸顿了顿,露出一个笑容,明艳的不可方物,这时候傅瑶才发觉,他竟然是这样的好看。
“我活了两百年,可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却只有三次,第一次便是他让我走,而我留了下来。”
对于沈群的感情一直很复杂,然而得知可以远离他的时候,叶宸竟然只感觉到害怕。原来在他的心里,这个男人像山一样,一直一直挡在他面前,阻断了他的前路,也遮挡了风雨。
他在王府呆了五年,一直温顺的如同一只小猫,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第一次说出自己的意愿便吓的人胆颤。
“我不走。”叶宸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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