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壤里去吧。
毕竟他也是受害者。
禾苗沉默了一会儿,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又有点犹豫,喏地断断续续说,“没关系,我们能逃出去的,我们会回家的。”她必须对此要有信心。
何歧明突然往她那爬了过去,借着高高的洞口,月光倾泻下来,才显出他的脸。
他的相貌十分秀丽,不像胡姮婧的刁钻相,乍看上去仿佛被光冲得柔软。他的眉目分明,眼珠子是纯粹的漆黑,黑得好像宇宙尽头无尽的深渊,多看一会儿便有一种快要被吸进去的错觉。
他盯着看她,看到脸上的巴掌印,他微不可闻地皱了下眉,掩去了眼底的诡色,“你的脸怎么了?”
禾苗左右言他,“没事啊,磕着。”
何歧明的眸子暗到可怕,暗牢里蛰伏的兽开始跃跃欲试,他心知肚明,咬牙切齿地“嗯”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睛清冷一片。
“我醒来的时候,把手机踢到旁边的角落里了,踢到哪里我不知道。”
这无疑是最后一根稻草。
“来来来,输了就得喝!”
“老刘啊,厉害了啊!”“嘿嘿嘿嘿,这算什么,等这笔卖个好价钱,请你们去吃顿好的去嘛!”……
禾苗一边得注意听着外面嘈杂的打牌声,一边抓紧时间,摸着黑,用脚去探索。
这是一场和时间的博弈战。
她不知道距离她被绑到这里到底过去了多少时间,但根据她肚子饥饿的程度,大概已经过去了一整天。
何歧明和她一样,手被反捆在背后,俯下身子找东西的动作做起来异常艰难。
一滴汗从额角滑落,顺着脸庞,滴进她领口。
她努力伸出脚,尽可能的大面积去扫过地面,直到她用脚尖在边上碰到了一个硬物,她跪倒在地上,侧身去摸,就是一只手机的形状。
她按了一下,手机屏幕开着定位。
只要禾呈鸿最后报警了,那一定能够找到他们。
她再艰难地在屏幕上按了几个键,因为看不到,她只能瞎猫碰上死耗子试试录音。
“我找到了。”
她低低地喊,让何歧明过来,把手机塞进她衣服的内袋里。
房间小,手不方便,空气还不流通。
这么一个动作做完,两个人都折腾出一身的汗。
禾苗躺在地上粗喘气,有了保障之后,那么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保存体力,时刻准备自救。
稍微放了点心,她一下就觉得肚子内如有一团烈火在燃烧,饿得前胸贴后背,那种感觉渐渐的蔓延到了全身,让她恶心头晕,想把胃里翻滚的胃液呕吐出来。
屋外打牌喝酒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人都玩嗨了,还有人在抽烟,按下打火机“吧嗒”的声音。
这时,有人说了声,“阿三,你去他们那边看看。”
“又没事,跑不了。”
“万一他们想不开,自杀了呢。”
阿三玩得正在上头,被这么一说也有点扫兴,骂骂咧咧地走到门口,开了锁,脸红脖子粗地吼了一声,“人呢,地上躺着干嘛。”
喝醉酒的人瞳孔会涣散,鼻孔微张,走路七拐八扭。
光一下子溜了进来,禾苗应他的话,一字一句:
“我要吃饭。”
阿三笑了笑,“为什么要给你吃饭?”
禾苗面无表情地又重复了一次:“我要吃饭。”
阿三扶着墙,举着酒瓶对瓶一口气吹完,猛地摔到地上,碎片散得七零八落的。
“老刘,她们说要吃饭。”
老刘在远处一只脚踩着椅子凳,抖着腿,手指夹着烟往嘴巴里凑,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来一圈圈的白烟,他眯了眯眼,“呵,到底是金贵的身子,才饿了一天就不行了。”
他手指往地上点了几下,燃尽的烟灰掉落到地面,对阿三说,“男的只能送水,女的半碗饭。”
“饿不死就行了。”
阿三晃晃悠悠地走了两圈,活像是神志不清的模样,“成,我现在送去。”
何歧明等他一走,偷偷藏了一片玻璃碎片攥在手里。
果然,等阿三拿饭过来的时候,顺便把刚才的碎片用扫把扫了个干净。
之后不知道过了几天,因为严重的节食,两个人全部都昏昏沉沉的,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昏迷中度过的,禾苗勉强还有点意识,而何歧明情况就不这么令人乐观,这些天他只喝过水,已经饿昏头了,再加上屋子里不通风,地面阴冷,开始有低烧的趋势。
他的脸通红,双目紧闭着,发汗淋淋的贴着脸。
何歧明靠在她的怀里,身体一阵阵地发抖,出冷汗,很少有睁眼的时候,渐渐地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禾苗任凭有再强的意志,在这种迟迟救援无助的情况下,也开始崩溃。
她心里发酸,她一定得把他叫醒,不然很有可能就这样醒不过来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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