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刁民,好了,这回给你们闹出人命来了。都给老子瞧仔细了,万不可走了一个,待会官府里人来,统统收进去,没说的,坐监杀头,一个也跑不了。”
秦平瞅着那群呆若木鸡的小民,无来由心底里深恶痛绝,狠狠啐了一口,直直上了酒楼,自去找李穆名了,全然没将这人命官司,当做一回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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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里的老仆,瞧这年岁大半身子已是入了土的人。手脚上,都不是特别灵光,一些精细的活儿,无不抖抖索索,显得十分吃力。
到了楼内,先是进了十先前的屋子,蹒跚着走到那神龛跟前。
“贵客万不可在意,这屋子,是小老儿先前的恩主所居,只是斯人已去,早空置了许久。贵客来得匆忙,别的屋怕是怠慢,便下榻于此。这神龛里的供奉,是小老儿这一族的吉祥神祇,干干净净的。万望贵客勿要忌讳才是啊。”
“老伯客气了,客随主便,在府上叨扰,已是给您老添麻烦了。”十对这老头,带了几分猜不透的心思。嘴上便也恭恭敬敬的应答着。
那老头的目光里,清澈犹如一汪寒潭之水,面上笑容不减。一时,对那神龛礼拜完毕。回身来,给十投去的目光,更多几分赞赏。
“娃娃,凭着你这声老伯,我也便不和见外了。既然入我院门,那也当真客随主便。早先我听你吩咐府上的人,要将你那书卷取来。想必也是读书之人,可巧,我这恩主,也是喜欢你们这些读书的娃娃的,你且随我来吧。”
说罢,领了十,取上钥匙,越过几房,往南边一处清静幽雅的阁楼走去。
那老仆打开房门,一股兰桂之气,立时扑面而来。只见满屋里,画屏架阁,长案手椅,书画经卷,无不简而有序的铺陈着。当窗一蓬幽竹,筛风弄月,只把那点点明雅的格调,扫在沉木雕制的案椅上。一时,“精雅”之气回荡,实是令人洗尽俗肠。
老仆门口一站,先是审视一遭。而后,摆出一个恭请姿势。十慌忙回了礼,举步进屋,站在一张人物画像的面前。
那画像上,一个十三四岁衣着华贵的少年,正面容忧戚,目光倦怠的看着手里把玩的一顶白色羽帽。少年身后,长身玉立站了一位十七八的佳人,却是衣衫整肃,色调简明,不似华族装扮,竟颇有几分男儿飒爽之风,嘴角含笑,目光炯炯的直视前方。
“这位便是我家恩主,当年族人散乱,为他族所侵,不得已,只好去国怀乡,迢迢千里自北地而来。幸蒙天家恩典,赐以侯爵之位立身,从此便客居京都。论起来,小老儿在那时候,也还正当年华!”老仆恭敬的指着那画像上的少年,向十介绍到。
“那后来呢?”
“哎,我家少主,自幼沉抑,耽于幽思,自离开茫茫雪原来到这繁华之地后,心知复国无望,整日忧愁,又加南地酷热,水土不适。但到底是心绪郁结,不得洒然,未几年,便翩然仙去了。”
“那这位……”十指了指那位佳人。
“哦,这是我家少主长姐,初时,与少主相依为命淹留京都。自少主去后,无奈身世飘零,顿感世间无味。她本天性逍遥明朗,自言这大院深墙终不是她埋骨之所,加之为人行事,多与你华族礼数不恰。越发厌恶交游,便索性留书一封,天涯海角,飘摇而去,即便今日,老奴,也是不知其生死。”
听了这老仆的介绍,十自己到惋惜了一回。心下怅然,也不多问,自去书架上翻检书目。老仆自带着那小乞儿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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楣坊的富贵居上,秦平和李穆名落了座,浑不在意街上的事。李穆名此时倒也将些来龙去脉说了,不过这是女子早先随夫家在码头上求生,当年李穆名进京,瞧着几分秀色,仗着势大,逼了那夫家,到底是弄到了手。而后,李穆名回南,自不挂在心上,也不知后来如何,只是这几日在码头视事,偏偏给她瞅见了,到底是仗着军籍在身,或是想来讹几文赏钱罢了。没来由,扫了今天的兴致。
这一边说着,一面下酒。三杯两盏,正到面热耳酣之际,谈到了兴头上。
“大爷,你是说,蕙芷坊里的楣姝姑娘?”
“正是。”
“她手里的乐器与口中的词曲,那可是京城一绝,多少王公贵族都眼巴巴盯着,每旬头尾,连连四日,这蕙芷坊多少头面人物,连我爹都得去捧场的角儿,我可怎么下手?”
“啧,还是这急性子不是,你得听我把话说完。”
“行,你倒说说……”
“这早先,陈家那二少爷,在院里不规矩,我手下的人,便追着他一个管事,一路到京里来。为的便是为院里正正风。可曾想,那帮老不死的在陈家打点下,到底销了案,这一趟功夫也算白忙活一场。可是,却意外让我打听出另几件事来。且说这陈家老二,到底在院里落了脏名,一时南回无望。便常在这京里,一来二去,竟给他搭上了五皇子那边的一个管事。
听说这五皇子对这楣姝姑娘,那也是上了心的,只是碍于皇家的规矩,宫里府上都去不得。这管事的,就动了些心思,偏偏,这活儿便落在了陈老二的身上。指定了,今春上下,便收拾了,弄到城郊的一个山庄里去。
这五皇子,可是跟内阁,跟东楼那边,千丝万缕。一旦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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