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你说。”
……
再说封瑜,听闻沈微去了皇帝宫殿,面上倒没什么表情。只略掐指一算,便带着苏瑞赶去了秦池花台。
彼时彼刻,虽是八月流火,这秦池花台却寒冷异常,诡异得紧。水面冻出一层薄冰。荷池边一株日日春冻僵在那里,周身白霜细裹,透出那一抹红更是浓血一般,正楚楚可怜着,却被苏瑞一脚踩住。苏瑞没注意这个,料峭寒风卷起苏瑞衣角,呼呼风声在耳畔响而不绝,冻得他直哆嗦。
封瑜半蹲在池边愣神。
苏瑞亦是蹲下身,看着封瑜若有所思的模样,试探问道:“想到了?”
封瑜一脸冷然,只是回答:“想不到……”
苏瑞紧张道:“想不到什么?”
“想不到这皇城的八月,竟这么冷,早知就多穿几件了。”一壁说着,探出狐尾围住了颈子。也好在此处被封,二人也是偷偷进来,周遭没什么人,否则非给吓出好歹来。
封瑜面上虽是从容,却分明察觉到此处气息与别处不同。警惕望向四周,却只有一片宁静,仿佛死寂。垂下眼盯紧了那薄冰之下的湖水,眸中微寒。
终是开口:“不求生同衾,只求死同墓,却是与谁?”
那薄冰自湖心裂出数道痕迹,一声脆然,薄冰骤然裂开。
有人周身湿漉漉地自水中冒出来,白色单衣湿湿贴在皮肤上,描出一段姣好身姿。那女人浮在湖心,捋开额角碎发,扬眉一笑。那实在是艳如四月天的一个笑容,若不是女人眼中的猩红一片,只怕要暖到人心窝子里了。
对上那血红的眸,苏瑞只觉头顶至指尖的血都给抽空了,脸上一片煞白。
封瑜与转过头的女人对视,平静问道:“你是谁?”
“仅是一抹幽魂罢了……”女子唇角噙着一抹笑,声一顿,语带笑腔,冷意却深:“当然,还有一颗珠子。”
封瑜点头,开门见山:“那是我的珠子,还给我。”
女子笑容倏尔浓了起来,冷意更甚,眼中滑下一滴血珠,顺着白净的脸滑落入湖中,散开淡淡的鲜红。一瞬,湖中水色俨然不同,已是泛出腥气的黑,正是衡元墨透的颜色。
“不行!除非你连我最后一抹魂魄也撕散!”
话音方落,骤然自周身腾出浓浓黑雾,凡是浓雾所触之处无一不是枯败萧条之色。苏瑞向后退了一步,那才脱开碾压的日日春,触着黑雾倏尔僵住,由红转枯黄,再变为焦黑。
苏瑞忙向后疾步跑去,脸色已不见半点血色,气喘声嘶。再看那黑雾之端更是让人齿寒颤栗,浓浓黑雾裹杂一众各型各色之亡魂,有骇人鬼哭嚎叫之声,自是不同狰狞之态,断头者有之,残肢者有之,残碎血肉附在惨然白骨之上者更为不乏。
怨气凝为一团,以迫人之势摧枯拉朽直直翻卷而来。
天色方才尚是天晴云淡,如今不知从何而来的尘沙已遮下所有光亮,只余下灰冷萧瑟,真正黯淡不见天日。
衡元珠能号阴间百鬼,眼下着实让人见识了一番。
纵使是封瑜脸色也难看下来,现下沈微不在,她估计也招架不来如此之多的鬼兵。手拈一道法诀以一段枯木遮住吓得半昏的苏瑞,冷肃了眉目,踏空而起,悬于半空,方才围着颈子的狐尾挺得笔直,尾尖一点红艳丽异常。
已有鬼兵嘶号着探出身来,干枯尖利的手欲要撕扯,封瑜侧身堪堪一躲,扬手一挥,那手已散做齑粉卷入凛冽寒风之中。
然而岂只有这一个,那浓浓黑雾之中的鬼兵,以千万来计数亦不为过。
萧瑟寒风,冷落庭院,独封瑜一人。
又如何打得过这鬼兵?
狐毛不知被扯去多少,仍有尖爪枯骨带凌厉攻势而来,稍一慌神,臂上已被抓出血痕来,伤口之深只怕要见骨,血肉翻卷教人不忍再看,衬着细白如雪肌色,格外醒目。
倏然,震得耳膜发痛的哭号尖叫声淡去,连那黑雾也以败退之势急急敛散。
封瑜脚下一虚,自半空摔下来,堪堪砸中沈微。
随后而来的郑琮看见那渐淡的女人模样,失神脱口道:“辞欢,竟是你?”
一瞬黑雾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知是不是郑琮错觉,方才季辞欢的目光,竟是满满的怨恨。
原来黑雾初初翻卷腾起之时,已有眼尖宫人看见,告知了郑琮。沈微得讯急急赶来,心腔处降魂跳动的越发急促,几次让沈微险些喘不过气,方一进来,就见封瑜已虚脱,再撑不住自半空落下来。
幸好无碍。
沈微握着封瑜的手坐在床榻旁,如是想着。再仔细打量这人安然睡颜,不觉发了怔。
苏瑞端着鸡汤走进屋里来,对着沈微摆摆手:“皇帝正头痛,你倒能坐下安心吃豆腐,罢了,吃豆腐也是吃,喝鸡汤也是吃,你先趁着热将鸡汤喝了,昨儿起便滴水未沾呢。”
沈微看着苏瑞管家婆一样絮絮叨叨觉得有趣,站起身坐在案几前为自己盛了一碗,也给苏瑞添了一碗,放了块鸡腿,想了想,又将那鸡腿捞起来放回去,重给苏瑞放了翅尖。
苏瑞无奈:“连只鸡腿也克扣,如此说来,我竟是天底下最可怜的车夫了。”
“阿姨喜欢吃鸡腿,且给她留着罢。”
沈微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鸡汤入嗓,她也实在饿坏了,正垂头自顾答了一句。
就听有一人孱弱声调,还是那般冷淡:“你倒懂我。”
“那可不,你是我养大的么!”沈微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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