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说要来抓凶手,可能也会在这一带。她在水门大桥下了车,慢慢地逛着。这一片都是老城区,有很多退休的老人住在这里,夕阳下他们或悠闲坐在门外扇着蒲扇和街坊聊天,或和三五朋友打纸牌,闲适又惬意。惠州老字号的伍记烧鹅也是在这一带,几十年来依然口碑不减,客似云来。要不她待会儿也外带一份回家,当作今晚的菜好了。
事情出乎她意料的巧合。她看到跛脚张提着两个打包饭盒从伍记烧鹅走出来,黑瘦粗糙的脸上春风得意,丝毫不见被杀人犯袭击过的惊慌后怕。没听说凶手已经抓到,他怎么就不害怕凶手再找上门去?蹊跷。她正打算跟上跛脚张去看看,就瞥见在不远处的墙角有个熟悉的人影——孟凡?!嘿,他果然来了。她也悄悄跟上孟凡,如果孟凡真的是凶手,她就用相机拍下来作为证据。
跛脚张走得不快,似乎也没有察觉后面跟着两个人。她拍下孟凡和跛脚张的举动,又小心地继续跟上去。跛脚张似乎是回自己的诊所,走了一会儿便钻进了诊所的巷子。估计是跟进去立刻会被发现,孟凡站在巷子口小心地探出头去查看着。
“孟警官。”她走过去拍拍孟凡的肩膀。
“是你?”孟凡看到她也没有被吓一跳,说,“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我在这附近取材,看见你在跟着跛脚张,就顺便过来看看。”
“哼。”孟凡轻哼了一声,“快点回去,这里不是凑热闹的地方。”
“我不是来凑热闹,只是刚好看到你所以过来打打招呼。”她说,“你们局里不是不让你参与这个案子吗?你这样不怕被处罚?”
“这件事你就别掺和进来,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我自己扛就好。”孟凡又探头去看了看巷子里的情况,“你赶紧离开,要是真有什么野兽,我也不一定能保护得了你。”
“好吧。”在这儿傻等也未必有用,这个孟凡为什么在这方面就这么笨啊?不能去别的地方再决定怎么办吗?“喂,如果我发现什么的话怎么找你?”万一有危险的话也有人可以求救。“怎么说我也和你一样被当成坏人,总该互相帮助,洗脱嫌疑嘛。”
孟凡看着她,犹豫了一下才递给她一张名片,“别打恶作剧电话啊。”孟凡警告道。
她才没那么无聊呢。“知道了。”她把名片收好,“你接着守在这儿吧,我先走了。”
“嗯。”孟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看他这样子,不会是打算整晚守在这儿吧?不过这不关她的事了。既然孟凡守在这儿,那恐怕她是没戏了。跛脚张的诊所在这儿开了那么久,附近的人多少都应该知道他的事,比如说知道他家的情况什么的。她先在这附近打听打听,说不定能知道点什么。
她以前也在这一带住过不少年,一口惠州话也能让这儿的街坊放下戒心,给她问出了不少情况。原来跛脚张的腿是当年修水管的时候弄伤的,当时没钱医治,就落下病根,成了跛脚。听说住在旁边的人听到他家传出他打骂的声音,几个月后虽然平静下来,但附近的人就都没有再见到他老婆了。跛脚张对邻居说他老婆嫌弃他残疾而跑了,可也有人怀疑他把腿脚受伤的气全撒在他老婆身上,他老婆是因为受不了才离家出走的,也有人说他老婆说不定已经被他活活打死了。但这些都只是附近的人猜测,跛脚张的老婆现在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到底实情怎样谁也搞不清楚。
唔,这段很可疑。她看连续剧的时候就看过,有个妻子因为丈夫在外面包二奶,就把丈夫和二奶都杀了,将尸体藏在家里的污水井里,然后去报失踪,五年后取得了丈夫所有的财产。这次不会也是这样吧?不过跛脚张好像并没有去报失踪,而是对人说老婆跑了就跑了,他也不想管那样的女人了。如果能去跛脚张家里看看的话,说不定会有收获。可这是小偷的行径,一不小心就会被抓到派出所的。总之先去看看,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就把孟凡叫来。“跛脚张的家在下板塘的旧房子里……”那一片有不少旧房子,很多都是空屋,跛脚张也算是个名人了,要查起来估计不会太难。
“请问,跛脚张是住在这附近吗?”她向水果摊的摊主打听。
“哦,他就住在前面那栋门口写了红字的房子里。”摊主嫌恶地伸手一指。
“谢谢啊。”门口写了红字?是不是贴了对联啊?怎么这摊主的态度这么奇怪?她走过去才看到水果摊主说的“写了红字”是什么意思。她站在那大门前,愕然得差点儿说不出话来。房子外墙的水泥石灰脱落了好几片,露出里面灰红的砖块,斑斑驳驳,像被火烧上的人的皮肤。漆黑的大门也掉了不少漆,原来门上的黑漆也因为日晒雨淋而淡去许多。而门上触目惊心地用红色油漆涂着“跛脚”两个大字,只有这两个字的颜色鲜艳得仿佛用鲜血涂抹的,刺眼得叫人起鸡皮疙瘩。难怪那个水果摊主说起就那么嫌恶,换做是她,天天看到这样的大门也真是不舒服。不过有谁会那么讨厌跛脚张,居然在他家大门上泼红油漆?
“姑娘,你在这儿做什么?”一个灰白头发绑髻的老太太摇着扇子问她。
“阿姨你好。”她礼貌地说,“这家人为什么被人泼红漆啊?是不是得罪了什么黑社会?好吓人哦。”
“不是。”老太太摇摇扇子,说,“是跛脚张自己写上去的!”
“跛脚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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