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杂志社来了一名客人。这人很瘦,目测有一米七五身高,像一根竹竿,穿着深色运动上衣,肩宽虽然合适,但上身宽松让他显得更加瘦削。他的脸色很糟,看起来好像熬了一星期的夜没有好好睡过觉,脸颊也深深地陷了进去,戴着一副银边眼镜,布满血丝的眼睛左右游移着就是没有直视他们。“我看了你们关于‘血之人鱼’的特辑。”他不安地搓着手,“希望你们可以帮我。”
“那又不是我写的……”她刚说了这句,脚就被重重地踩了一下。“呜!萧默你……!”她咬牙切齿地瞪着旁边气定神闲的萧默。
“先生,你想我们帮你做什么?登寻人启事还是寻物启事?”萧默脸色不变地问。
“我叫石珐生,是个物理学助教,我想你们帮我披露一件事。”他握住水杯说。
“什么事?”萧默问。
“那颗宝石,那颗‘血之人鱼’的蓝宝石原来是我的!”石珐生突然激动地叫道,“是那个杨鸿浔从我这儿偷走的!”
“啊?”不会吧?不是她以貌取人,而是面前这个人实在不像能买得起那么大块蓝宝石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去报警?”萧默又问。
“警察根本什么都查不出来!根本帮不上忙!”石珐生握紧拳头大叫。
“可警方都没办法,我们能做什么?没有证据乱写的话,我们可算是造谣。”萧默说。
“他骗我买了他公司的股票,可是当我把钱投进去,股价又大跌,结果我赔了三千多万!现在连房子都要被银行没收拍卖了!他假惺惺说要帮我,条件就是要我把宝石让给他!”石珐生叫道。
看他的样子还真不像能亏个三千万的人。她说:“既然你有那么值钱的宝石,把它卖掉不就行了?”
“那宝石很重要,绝不能卖!”石珐生几乎是用吼的说这句话。
听得她一头雾水,既然宝石重要到连房子没了都不能卖,最后为什么还是落到了杨鸿浔手里?她转头看像抱着胳膊在思索着什么的萧默。
“但宝石为什么会在杨鸿浔手上?”萧默问。
“是他偷的!”石珐生恨恨地说,“他约我出去,说要赔偿我在股票上的损失,然后趁那段时间找人去把宝石偷走了!”
“那你没有立刻报警吗?”她插嘴,“而且那么贵重的东西,你事先没有给它上保险?”
石珐生的脸扭曲得非常难看,像张被揉皱的报纸。“你们不想帮我就算了!你们这些人只会看有钱人的脸色做事!”石珐生狠狠地挥落桌上的茶杯,跑了出去。
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她说:“我们会不会被总编骂呀?”
“打坏一只杯子应该还不至于。但是放过这条消息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挨训。”
“可那人说了半天也没有证据证明他说的是真的,要是得罪那个有钱人,大家都不好过。”也不是她畏惧权势,实在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让他们去为石珐生伸张正义。“不过,杨鸿浔对于得到‘血之人鱼’的经过不肯明言,说不定石珐生说的是事实,只是他苦无证据,拿杨鸿浔没办法罢了。”
“问题是没证据谁都没办法。”萧默叹了口气,说,“算了,我去查查刚才石珐生说的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有意思的事。”
“那你去吧,反正这也不是我负责的栏目。”她才不想去管有钱人的纠纷。
“你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真的很伤人。”萧默拍拍她的头说。
“不是事不关己。”她挥开萧默的手说,“我只是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而已。你忘了这周的连载轮到我写吗?我的脑袋已经超负荷了。”
没想到当年晚上就发生了一件大事。石珐生闯入博物馆想偷走“血之人鱼”!——老实说,以他的做事手法来看,他那种行为应该称为“抢”。结果当然是被抓个正着啦,尽管他嚷嚷着宝石是属于他的,要杨鸿浔还给他之类,结果还是被警察抓走了。
“那家伙不会是个疯子吧?”她说。这件事让网上像炸了锅似的。“我们要不要把他说过的那些话告诉警察?”
“就算我们不说,他自己也会告诉警察。”萧默把写好的稿子发送出去后才转过头说,“你认为他说的话有多少的真实性?”
她耸耸肩。就算石珐生说的百分之百是实话,没有证据谁会相信?“这些事情留给警察去伤脑筋吧。假如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去偷宝石就是愚不可及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为什么?”萧默反问。
“本来他就已经没有财产了,但至少人还是自由的,不管他要找证据告倒杨鸿浔也好,还是用稻草人扎他的生辰八字也行。现在倒好,被关进拘留所了,想干什么都没办法了。”她说。
“也许他想用这种方法引起警方注意,去调查那颗宝石的来历。”萧默玩着手里的笔,说。
“警察也要靠证据的好吧……”咦?慢着,如果是那个只凭“警察的直觉”行动的孟凡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去调查杨鸿浔咧!
“你在想什么?”萧默在她眼前打了个响,说,“回神啰。”
她摇摇头,“我只是在猜测警方调查‘血之人鱼’的可能性。”
“那你猜可能性有多大?”
“至少不会是零。”要是石珐生走运遇上孟凡的话。当然要是他遇上的是朱静,那他这件事大概就会以他入狱告终了。她顺手拿起萧默放在桌上的珠宝展小册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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