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新嫁娘不能哭,不吉利的,”被苏小含软糯的声音唤回了心神,看见她眼角的泪珠,楼大嫂慌忙地用手帕轻拭掉眼泪,以为苏小含是出嫁前的不安情绪才这般感伤,“俞小子会是个好丈夫的,不用担心。本来我还以为小解那臭小子骗我的,没想到转眼就上门让我帮忙操办婚事,你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也是俞小子的福气。以后可要相扶相持地过日子的,赶紧给他生个大胖娃子,心就会安定了的。”
虽是粗俗的话语,却也能感觉的到那关心的含义,苏小含的感伤瞬间消失无踪,“噗嗤”地轻轻一笑,楼大嫂突然记起了她家臭小子跑去学堂偷听回来,不懂装懂地天天嘀咕的一句话,“北方有佳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好好好,笑了就好,只剩最后的一点步骤了,不到半柱香,俞小子就快等不及来接你了。”楼大嫂也笑了,拿起木褐色的梳子,挽起那乌发,嘴里念着:“本来这该由你娘给你做的,如今不在身边,只能由我代替了。”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
挽起了青丝,簪上琉璃簪子,抹上胭脂,苏小含下一刻,就被铺天盖地的嫣红挡住了视线。
“好了,盖巾不可取下,待新婚之夜,方可。”楼大嫂含着笑意地说。
苏小含本来抹了胭脂的红晕的脸就越发的深了。
“娘,可以了吗?俞大哥已经在外了。”
“咦,这么快就来了。”
“对呀,所以快点。”
“行了行了,你这丫头急什么?等你嫁了,再急。”
“娘,”不依的撒娇。
“好,我就出去,”象征性地安抚了苏小含几句,那两人的声音就越来越远了。
脑袋有点混乱的苏小含直至被人扶着走了出去,也还没清醒过来,那满地的红,响彻天际的鞭炮声,孩童的欢呼声,他人的恭喜,待那宽厚温热的手掌包裹了自己的小手,熟悉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再一会,就到家了。”
苏小含也紧紧回握,大红盖巾下的小脸笑得柔情似水,感受到那小心翼翼的搀扶,终其一生,将自己交给了身边的这人。
第三十四章 成亲
“一拜天地!”
至此一生,君莫负卿。
“二拜高堂!”
与汝相濡以沫,汝归我。
“三夫妻对拜!”
虽无轰轰烈烈,但愿白头偕老。东篱之下,独唯你我,相守一生。
“送入洞房。”司仪宏亮的声音在大红堂上,划破了恍若两世的两人,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相守了。
被搀扶离去,熟悉的气息慢慢远去,苏小含有点惶恐,欲回头寻找,却被搀扶之人抑制着,“新娘子,不用着急,待敬酒后,你夫君很快就回房了。”稍显尖锐的声音,拔高的同时,带着令人鸡皮疙瘩全起的冷颤。
“哈哈,”全堂轰然大笑,显然刚才之人的声音传遍了周围。
倏然,那令自己放松的气息又回来了的,感觉到他伏下了身子,那热乎乎的大手裹着自己的,又似是转头,然后便听到,“大家,请高抬贵手,在下先送娘子回房,待会再出来一酒方休可好?”虽是询问的语句,却也不待回答,便在那红纱下的小人儿拦腰抱起了的。
在众人嘘哄的热闹气氛中,苏小含被身边之人的举止吓了一跳,却也很快就安心下来,依靠在他身边,他人的目光又如何。红纱里的视线,一片朦胧,抬起头,细细在眼中描绘他的轮廓。
察觉到那炽热的目光,俞可游轻轻笑了起来,“怎么了吗?”
轻摇头,柔软的红纱随之摇摆,两人虽看不清彼此的容颜,却很有默契地同时笑了。
推开了门,苏小含被放在了绣着鸳鸯的大红绣被中,娇小的身子先是被繁杂的嫁衣淹没了一大半,后又陷入了柔软的绣被中,留下的只有一大片的红,惹来那人似乎很愉悦的笑声。
“俞相公,那可是不行的。新娘子还要等你回房方可,”跟随进来的人在俞可游把新娘子放在床榻上之时,已经忍不住的,在看见他还想掀了红纱,立即出声阻挠,却被俞可游温润的笑容给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
“没关系的,今天辛苦您了。”俞可游回头,笑着回了一句。
“不,这是哪里的话。”那人摇摇头也恭敬地回了一句,本看着这人完全不按规矩行事,还以为是个极其鲁莽之人,没想到却是个翩翩的儒雅君子。
“可麻烦夫人先回避一下,她,”看了看床上之人,“有点不安。我提前行礼也是为了让她舒服些。那些繁文缛节,不理会也罢。”
那人被俞可游一句又一句给绕得有点晕,却也了解到了他只是对新娘子的疼爱,这般的人实在少见得很,轻叹了声,也不再不懂事地拦阻,点点头,退了出去。
待只剩两人的呼吸,苏小含在那渐渐被掀起的红纱中,视线开始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俞可游惊艳的眼光,有点羞赫,却也有点开心,打扮了那么久,还是有点价值的,“可是满意?”
俞可游看见姑娘别扭却又娇气地仰起小脸地问,唉,明明那么不安的,不是吗?轻触了她的脸,顺着眼角,一直到那娇嫩的红唇,勾起了嘴角,“嗯,很满意!”
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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