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死了自己。她那时一直想去找姜黎认罪,但是双喜没打通关系,在如意那里就被挡了回来,所以她没能踏足公主府。之后又听双喜回来说姜黎有了身孕,差不多快生了,只差点把自己的眼睛都哭瞎了。
现在听到孩子出生了,还是哭。她很想去公主府上看看,但是她知道自己去了也见不到姜黎和孩子,所以便让双喜带了东西过去。这会儿听双喜说这些话,便是哭成了个泪人,一直念叨:“怪我……怪我……”
双喜看着她,心里便是五味杂陈。如果当时不是她执意要拆散姜黎和沈翼,大约也不会有后来这一系列事情。可是,你能说她做了拆散的事就是十恶不赦么?她也就是站在了自己的立场上做了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只没想到会发生后来的一系列事罢了。
双喜没法安慰她,她心里的愧疚大约这辈子都不会消失。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害得姜黎孤身产子,受人指点,害得自己一辈子见不上孙子。她的头发近来白了很多,眼泪都快流干了。双喜是两边看着的,在她眼里,沈夫人心里的苦,并不比姜黎少半分。只不过苦难都是因她而起,所以她的苦无处可说,无处可诉,无人同情。
双喜跟沈夫人回完话就回去了沈翼的房里,这个房间一直是留着的,双喜一个人在打扫整理。自从沈翼出征以后,沈夫人每日里除了去小佛堂,也会来这里坐上一阵子。双喜看着屋里的摆设,会想起生命里没多少次的沈翼在这房里的样子。那样威风的一个人,真的死了么?
双喜在房里没呆多久,就有人传话让她去前院,说是公主府的人找她。她以为是如意,结果到门上一看,是阿香。而阿香旁边的地方还放着两口箱子,正是她送去公主府的两口。
阿香见了她,没有在公主府里的温和气,开口就说:“你们小门小户的东西,我们公主府瞧不上,还是自个儿留着吃留着用罢。以后也别再送了,送多少,都原样儿退回来。”
沈夫人听说公主府有人上门时就跟着过来了,远远看着。阿香说的这话,自然也就传到了她耳朵里。这话多么熟悉啊,把她当初退公主府东西说的话,反过来说了一遍。她那时说,“咱们沈家消受不起公主府上的地方,以后别送了,送多少,都原封不动退回去。”
她在灯光照不到的暗色里,看着阿香说完这话撂下箱子离开,身影隐没在夜色中。而后她黯然回去,自愧自责。
双喜也没有办法,只得把退回来的东西先收起来,而后便回了沈翼的房里。在她要梳洗睡觉的时候,沈夫人忽然过来,进屋到炕上坐下,与她说:“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诶。”双喜应声,往她面前的椅子上坐过去。
有什么可说的呢,不过是自己心里憋得厉害,要找人说道说道。她这会儿已经没什么精神,悠悠缓缓地跟如意说,“你是没见到当初翼儿的样子,被姜家府上的人打得血肉模糊,不就去提个亲么?回来后他就卧床不起,我日日在他床边守着,怕他一口气不来就丢下我们去了。你说,我能不恨她么?之前也是因为她,翼儿才跟了皇上冒险,与寿王作对,伤成什么样,躺了多少日子,你也瞧见了……”
双喜听着她说话,微微低着头。看她说到这儿不说了,自己便开口问了句:“这一回,您还认为是公主害的二爷么?”
沈夫人被她问得不再说话,只摇了摇头。到底谁害谁呢,都是她的臆想罢了。如果不是自个儿愿意,又真的能被谁去伤害?能被人往里插刀子,都是自个儿敞开里心愿意被插罢了。
双喜见她是想跟自己说知心话的样子,也便没那么小心,吸了口气又说:“您也看到公主对二爷的心意了,不顾世俗眼光,忍受所有艰辛苦楚,给二爷生下孩子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做这样的事情,图什么呢?若不是孩子是二爷的,皇上那边儿念着二爷的功劳,对公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能不能有现在这样的安稳都不一定。她现在受这些冤枉罪,能说是二爷害了她么?”
沈夫人听完双喜的话,抬手抚额,低着头,鼻音极重地自悔,“是我错了……”
可是,这世上不卖后悔药。她便是肝肠寸断,肠子悔青,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不会改变。她就这么扶着额头,一面流着眼泪,一面嘀嘀咕咕又说:“我当时是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想着不过闹一阵,到头来不是我妥协就是翼儿妥协。那时翼儿一直住在军营不回来,我就已经不想再坚持了。他不听我的,我没有办法,那就认了吧。可是,谁知道……”
下头的话她不必说下去,人都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双喜起来给她倒茶,帮她顺背,什么话都不再说。顺了一气,抽帕子出来给她擦眼泪,让她别这么哭。这些日子她一直哭,年纪大了,眼睛越来越不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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