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便悄悄地进了医馆,只让大夫把脉。
阿香站在姜黎旁边,与那大夫说话,“我家奶奶近来身子不舒服,胃口差,先生给看看,这是怎么了?”
大夫是一个老先生,在这新年的寒夜里亮一盏孤灯。他给姜黎把了脉,便说:“没毛病,是喜脉。快两个月了,挺好。”
之前的猜测,说的那么多可能不可能,在老先生这话之后都有了结果,不存疑的结果。姜黎和阿香听到这话后都没什么喜意,阿香却还是牵起嘴角跟老先生说了谢,只道:“这是喜事了。”
“是喜事。”老先生接她的话,“回去好生休养就成。”
这就不必再在医馆呆着,姜黎从进医馆到出来都拿下头上的风帽,白绒绒的兔毛盖住大半张脸。甭管认识不认识,都不能叫人看出来是谁。阿香跟在她后头出医馆,抬手把帽子勾起来戴上,一面系带子一面问姜黎:“怎么办?”
姜黎脚下步子走得很快,这会儿还不能从自己有了身孕这事里脱出思绪来。她脑子里很乱,从没准备过自己会有身孕,当然也就没有有了身孕怎么办的想法。这事太突然了,让她措手不及。她一直往前走,回到公主府再度卧下,都没说一句话。
阿香一路都跟着她,回到房间与她一起睡下,也没有等出她的一句话。作为一个未婚女子,有了身孕是一件很让人不齿的事情。况且,她和孩子的父亲,也不知道有没有以后。在没有成婚之前,孩子生下来就是私生子,孩子的母亲会一直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所有的这些,没有极为强大承受力的人,都是无法承受的。这个社会对女人不宽容,稍有行差步错,都有可能被别人的口水淹死。
阿香躺在姜黎旁边,伸手搭去她肩膀上,知道她这一夜不可能睡得着,只小声问她:“在想什么?”
知道自己怀上了孩子,原本是一件让人欣喜的事情。那种孕育生命的神奇感,会让人内心充满柔软。可这件事在不恰当的时候发生,又会给人带来无限的困扰和烦恼。姜黎在想什么?她在想怎么办,想这孩子留还是不留。
阿香在她身后叹气,根本给不出半点想法和建议。她不能劝姜黎把孩子流了,她没有资格和立场。她也不能劝姜黎把孩子留下,这样的话,余下的日子姜黎将要承受一般人所承受不了的世俗压力。除了世俗压力,她还要独自承受十月怀胎之苦,或许还要自己面对生育之苦。她要自己单独面对这个小生命多久,没人能告诉她。或许是一时,也可能是一辈子。
姜黎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她想到了在这个时候去边关找沈翼,但这个是最不顾实际的法子。她怀着身孕,便是哪里都不去以后都会有很多辛苦。如果在这时候赶路,旅途上奔波,孩子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即便她挺住了,一路顺畅到了边关,那会儿肚子已经大了,她能挺着大肚子找到沈翼么?如果找不到,在哪里把孩子生下来?
冲动的心思就那么几个,但现实的问题却是千重万缕,没一个是好应付的。大约把孩子流掉是最轻松最无后患的做法,但是,姜黎又舍不得。孩子是沈翼的,她想生下来。可要下定这样的决心,又需要极大的勇气。
阿香看她纠结了几日,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说了句:“阿离,你若不想要,孩子和将军都不会怪你的,他们能懂。”说罢了看她不说话,又说:“我会去帮你抓药,这会儿流下来,养些日子就好了。若是大了,便流不干净,麻烦。”
本来姜黎海下不定决心生下这孩子,但在听阿香说完这话后,手捂在自己小腹上,想象着一碗药就能把它打下来,心里阵痛难耐,突然就少了许多顾虑。与那些现实问题比起来,其实她更愿意看着这个孩子来到世界上,在会说话的年纪叫她一声娘。她捂着平坦的小腹,下了决心——她要生下他,带着他等沈翼回来。如果到时候动乱平息,沈翼还不回来,她就带着孩子去找他。如果还是无缘在一起,她就自己带着孩子过一辈子。
下了这样的决心后,再不生动摇的心思,姜黎便安心养起身子来。便是胃口不好,也强迫自己多吃东西。早期的三个月熬过去,之后便轻快了许多。到四个月的时候,能感受到孩子在肚子动。每一脚都蹬到她心窝里,觉得自己付出再多的辛苦都是值的。
因为她有身孕不是件光彩的事情,所以之后的日子她连院子也不出。在她身边伺候的,也就阿香和如意。除了养胎,她也让阿香和如意留意外头的消息。当然,主要是打听西北那边儿的消息。
日子这样倒也过得平静,鲜少有人来公主府上打扰,也没多余人知道姜黎怀孕的事情。而关于沈翼的消息,如意都是从双喜那里打听的。毕竟她在沈家服侍,那是能听到关于沈翼最全消息的地方。但因为西北太远,就算有消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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