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儿顺着官道一路走,来到十字街口的交汇处,兰花花镇唯一的酒肆太白酒楼下。
酒楼里飘出阵阵的肉香,已食了好多日子野果的小哑巴儿,口水忍不住涌上嘴,咕咚一声又咽了回去。忽听肚中咕咕叫了两声,似在抗议小哑巴儿仅拿口水打发它。
小哑巴儿眼一转,看见街道对面有家店铺。她虽不识得招牌上的“西西典当”四字,却直觉知道这是家当铺。
对乞丐来说,这世上他们最最熟悉的莫过于两样东西:看门狗和当铺。他们生命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与这两样东西打交道。彼此既象相交多年的老朋友那般熟悉,同时又似不共戴天的仇人般敌视。这种爱恨交织的矛盾,只要对立的双方存在一天,就永远无法化解。而大千世界,不正因为类似诸多微妙关系的存在,才得以繁衍出许许多多光怪陆离的人情世故!
小哑巴儿看着当铺,摸了摸怀中的金丝囊儿,快活地想:“这个金光闪闪的漂亮袋儿,说不定可以换得几十铢铜钱呢!”
想到几十铢铜钱至少可以买一大碗红烧肉,外加两只又圆又大的白馍馍,小哑巴儿口水急骤上涌,高高兴兴穿过街道。走进当铺,把金丝锦囊放在柜台上,“啊啊”地叫唤。
当铺里冷冷清清,柜台后坐着一个干巴巴的瘦小老头,垂头眯眼正打瞌睡。闻声抬起头,见一个哑巴小女乞正“啊啊”叫唤,指着放在柜台上一只光闪闪的金丝囊子,不住地比划。
老板精神一振,拿起金丝囊子,左看右看,眼中放光,盘算道:“里面的雕虎印章缺了只角,不值几个小钱,倒是这金丝锦囊,乃是用最上等的黄金赤金细丝织成,做工又如此精细,至少也值十万株大钱。如此贵重之物,怎会落在这哑巴小女乞手中?嗯,准是偷来的赃物!哈哈!难怪镇东的铁嘴秋千秋道爷说我西某人今年要走财运,嘻嘻,果不其然!且待我唬她一唬,吓跑了完事!”
抬头把脸一沉,方欲发言,见小女乞仰着小脸,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含希冀。眉清目秀的小脸上,带着菜色,想是已饥饿了好几天。
老板又软下心来,想道:“罢,罢,小女乞儿,是你偷得这金丝锦囊,我吃了肉,也分与你点汤吧!做人要讲良心,那镇北的周穆周员外,做了点开仓赈济灾民的善举,不是便被人称作周大善人么?人还健在,倒被多少人家供了牌位,日夜亨受香火。可见这好心是会得到好报的!”
老板从金丝锦囊里取出雕虎印章,撬下镶补的黄金小角,递还给小哑巴儿,又小心取出五串的铜钱,一并递给她,道:“这块破石头,是当不了铜钱的。至于这黄铜丝袋子,本来也是当不了这许多钱的,但我西老爷最喜做善事,知不知道镇上的人都称我什么?西大善人!呵呵!我看你小女娃娃家怪可怜的,这黄铜丝袋子,破例当你五百铢钱!只是当票是绝对不能开了,破石头你拿回去,五串铜钱也收好,这就赶紧走吧!对了还有,千万别让别人知道在我这当了黄铜丝袋子,我老人家做善事最不喜扬名了,切记!”
小哑巴儿得了五串铜钱,眉开眼花,感激地冲“西大善人”躹了一躬,欢天喜地跑了出去。来到太白酒楼,正欲进去,门里跳出一个伶俐的小伙计,伸开双臂拦住她,嘴里嚷道:
“小姑奶奶,你行行好饶了我辛小巴子好不好?好不容易才来了几位客官爷,你进去这一乞讨,还不把人吓跑?客官爷都吓跑了,让我辛小巴子喝西北风去?你好好在门外呆着,待我侍候好几位客官爷,心里一高兴,没准便赏你一只大馒头。”
小哑巴儿神气地把小手一伸,掌心上托着一串铜钱,叮铛作响。
小伙计傻了眼,小哑巴儿得意一笑,拨开呆若木鸡的小伙计,大摇大摆朝里走去。
小伙计兀自在喃喃自语:“乖乖,20枚铜钱!整整100铢!是我辛小巴子半个月的工钱呀!我辛小巴子有眼无珠,差点赶跑了主顾。该打,该打!”小伙计用肉乎乎的手掌轻轻在左右脸颊各拍了一下,霍的如梦初醒,冲楼里喊道:“又来一位客官啊!啊!”
这第二声“啊”却是给撞出来的。眼见刚进去的小哑巴儿又神色惊惶地跑出来,慌不择路,一头撞在满怀高兴朝里走的小伙计的腰眼上。
小伙计“啊”了一声,捂着腰吱牙咧嘴地蹲在地上,直抽冷气。小哑巴儿转眼已溜得不见了踪影。
小伙计又是疼痛,又是失望,一百铢钱到底还是跟着那小女乞儿跑掉了,还挨了这么一记撞。想着那叮铛作响的一串铜钱,只觉得腰间疼得更厉害,越想越冤,不禁破口大骂。
“好你个小女乞,我道你哪来这些个铜钱,瞧你鬼鬼祟祟的模样,准定是个贼!那串钱若不是偷来的,我辛小巴子把这对眼珠挖出来给楼上的客官爷下酒!他马的小女贼!臭丫头片子……”
正骂在兴头上,忽见楼上窗口探出一个长着粗黑眉毛的壮汉,竖着双眉喝道:“苟日的小伙计,你在下面吵嚷些什么?”
小伙计顿时慌了神,暗暗叫苦道:“我的妈呀,怎么惊动了楼上的客官爷,若让太白老板知道了,还不立刻卷了我的铺盖儿!都怪那个可恶的小女贼,下次让我撞上她,哼哼……”
脸上陪着笑,连连作揖道:“小的一时糊涂,忘了客官爷在楼上饮酒,请客官爷恕罪,小的这就闭嘴!”
窗口又出现一位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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