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虽然她们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是,在自己看来这个人连一点点侍女的责任都没有尽到,一天到晚闯祸连累大小姐,更何况小姐都卧病在床她不照顾不说,竟然出去溜达根本不知道小姐的情况。
这样的人,小姐为何如此倚重她?
感受到了筱狄眼中的不满和控诉,她抖了抖身子,既然不说,那她自己去看看好了。她才走没多久,怎么就生病了?
原本要拦着她的人,终究什么也没说,让她进去了。小姐大约是想见她的吧。即使小姐不说,可是每次自己端药进去,她都会微微黯然。
掀开珠帘进去,一股苦涩的药味传来,房间的帘子拉得严严实实,光线只能隐隐约约从缝隙中穿进来,平白无故地给屋内添了阴冷,甚至,床的帷幔也是拉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本意是想要去拉淡青色的帷幔的,结果想了一想,还是算了,既然洛洛都睡下了,还是不要去将她吵醒。
六六就一直坐在床对面的凳子上等她醒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昏暗的房间也让她昏昏欲睡,就听到几声咳嗽声从里面传出来。
“咳咳咳咳……”
她迅速地从凳子上起来,动作轻柔地拉开帷幔,“醒了?要喝水吗?”低低的声音,蕴含着她都没有觉察的温柔。
洛裳怔怔地瞧着面前微微弯腰的人,“六六?”
“嗯,是我,嗓子怎么哑成这样了?你等我一下,我给你倒杯热水润润嗓子。”说着就去桌上到了杯水过来,扶起她的身体让她靠着自己,将水杯递到她苍白的唇间。
有些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我不过才走几天时间,怎么就病成这样了?”她说话时胸腔的震动,让靠在她胸前的洛裳清晰地感觉到,甚至那柔软……
喝了水,洛裳好受很多,见六六要起身,她一把抓住她,“别走。”
六六有些好笑,“我不走,我只是去放杯子。”
“那也不行。”洛裳抓着她的手耍赖。
“好好好,我不走行了吧,”她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抱住她洛裳的身体,“是怎么了?风寒吗?”
“嗯。”
突然腰间一紧,洛裳抱住她的腰,低低地说:“我以为你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那嗓子不似平日的清越悦耳,沉沉的,带着沙哑,莫名地令人心疼。“我说了不会走的,我不过是回去有些事情要办。”说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是因为这个生病了吧?不对,只是风寒……”
“对,就是。”洛裳再次收紧手臂,勒得六六腰疼,不过她也没出声,难得地见她这般任性,“那晚我就站在你门外,看到里面的白光一闪,你就不见了,我以为你骗我,再也不回来了。”
六六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回来的理由正不正确,回来的决定正不正确,可是瞧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儿,却狠不下心。她慢慢反思,是不是自己的行为太过暧昧才会让人误会呢?
可是,怎么算是暧昧?或许该找个人问一下了。
她狠下心,大约是自己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对洛裳温柔,害怕伤着她犹犹豫豫所以会让她产生错觉,如果拿出曾经对承昭那样的冷漠,也许就不会是这般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想到此,六六轻轻推开了洛裳,“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掖了掖被子,拂开她额角的碎发,动作温柔,但洛裳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她直起身,嗓音清冷淡漠,连表情也微微收敛,“洛裳,我不走是因为我对你有感情,尽管那感情不是你想要,可是,若我的某些行为超过了界限,那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既然是我错了,那继续留下,便是将错就错,错上加错,我虽然胡闹,可也没有知道错了,却还义无反顾地道理,你可明白?”
身子如同被浸泡在寒水里,这是第一次六六这么直白地说出她的想法。聪慧如她,怎么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她之所以留下来,是因着这么多年的情分,可是,若是自己陷得深了,自己还想要执迷不悟,她就不会留下来了,她会以为是她自己的行为太过了,离开这里。
能说出这番话,也许是觉察到洛裳心中的想法了。洛裳,从见到她时,是想过,既然她留下来,那就费尽心力,让六六爱上自己!
她觉察出来了自己的得寸进尺,觉察了自己的不自量力。
所以说的那么温柔,不过是暗含着警告,让自己回头是岸。
洛裳蓦地苦笑,她能够这般,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喜欢罢了,可偏偏六六攻心,也是自己怕了,真的怕她就此离开!
“六六,你没有错,你没错,是我……错了。”她低低一叹。是她洛裳错了,是她太过贪心了。
“我下去让筱狄做些吃的给你。”六六知道刚刚的话,洛裳肯定是听懂了,可是她没有理由在知道了对方的心意后,还要给她看上去温柔的希望,那样对她更残忍,她的姻缘,不应该被她的出现而扰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搬到和筱狄一个房间去吧,其实也没什么,也免得让别人怀疑了。”她走时突然加了一句。
“好。”
洛裳听着那人平稳的脚步声消失在屋内,抱着被子紧紧蜷缩起来,心脏传来的刺痛让她的茫然好像找到了归宿,又好似更加不知所措。
十多年的第一次爱恋,终于无疾而终。以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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