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央樨选完花苗,不过四点半多,农场的位置比较高,并不闷热,反而有种山上才有的丝丝凉意。
“大功告成。”央樨看起来心情很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们绕过玻璃屋,绕过了大片的玫瑰花园以及向日葵,再跳过满天星与攀藤架,停在一排灌木旁,那上头结著小小的白色花朵,香气浓郁。
正想问她为什么,却见她从随身手袋中掏出数位相机。
“你的手比较长,你来拍。”
楼辔刚的俊脸露出一丝莞尔,“你随身携带相机?”
“嗯。”大眼中盛满笑意,“方便嘛。”
“方便照相?”
他原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她却给了他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方便保存一些想要留下的纪念。”
有点暧昧的一句话。
相对于他的心思动摇,她的模样却落落大方,“因为觉得太难得了,而且,我想确定一下你说不讨厌我不是客气话。”
坦白的答案让他笑了,“你很介意?”
“是人都会介意吧。”俏脸上满是笑容,“而且一旦这样想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在印证自己的想法似的,因为觉得你不喜欢我,所以可以找出一百个你不喜欢我的证据,现在我要留下的是我胡思乱想的纪念,你愿意陪我来做这么无聊的事情,证明是我想太多吗?”
当天稍晚,这张照片就进了他的电子信箱。
信件名称是“第一张合照”。
因为是没有脚架的自拍,所以几乎等于是特写照片。他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央樨的眉眼却有种淡淡的甜味。
除了表情,当天身后的小白花也拍得一清二楚。
很香,他记得那个味道,是桂花。
楼辔刚用印表机将照片列印下来——当初选购电脑跟周边设备的时候,还觉得买相片印表机有点浪费,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要印下来喔。”这是她信上的第一句话。
由于住处不会有人来,因此他很放心的将照片用磁铁直接贴在白板上,刚开始还有点不习惯,一天过去,他渐渐觉得那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三天后,那张照片的存在已经变得非常自然。
“这张照片现在在我的墙上。”笑脸一个。
除了照片,还有一个奇怪的变化,他们似乎变成网友了。
如果从去花卉农场的前一天开始算,已经快半个月了吧。
他习惯在十一点左右上线,而她也总在差不多的时间送讯息过来,举凡工作上的进度,补习界的流言、新闻,或者是当天的心情,什么都说,两人大概会聊上一个小时,然后她会因为妹妹要用电脑而下线。
今天,墙上时钟指著十二点三十分,但是还没收到她的讯息。
楼辔刚突然间懂得有了惯性之后的可怕了。
想打电话给她,但又觉得可笑,一天不上线也不代表什么,何况,他们之间什么也不是啊。
只是会在线上聊天的两个人。
白天,他们还是同事,但没人知道他们天天上线碰面。
也许,她只不过是有事,或者,今天比较累,也或者……
考虑了一下,他终于还是放下了电话。
“沈老师,早。”助理c笑mī_mī的打招呼。
“早安。”
专属教师休息区里有一张她专用的桌子,大小就跟一般的办公桌差不多,王照彬把这里全部弄成一个人高的小隔间,勉强来说,算是有隐私性。
央樨将公事包一放,整个人颓然倒在桌子上。
她昨天等到半夜三点,楼辔刚居然连一通简讯都没有传给她,这让她不得不怀疑他是同性恋的可能性有多高了。
难不成上帝知道这一切只是她的劣根性发作,所以让他对她的百般示好不予理睬?
没错,刚开始的确是因他爱理不理的态度引起她的不满,进而想让他好看,但是经过这半个月的来往,她发现他的态度不是针对她,而是,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没遇过这样的人耶,白天见面永远还是点点头,非得等到隔著一条电话线才能无话不谈。
她把他当好朋友了,但是,他们的认知好像不太一样。
可恶啊……
央樨恨恨的从包包中抽出昨天改好的英文翻译考卷,依照班次放在方均浩、梁喜文的桌子上,然后,另外一个班导刘依华也来了。
“哗!央樨,你被倒会啊,脸色这么难看?”
“会吗?”
“你自己去洗手间照镜子啊。”
她深呼吸,微笑,“这样呢?”
“勉强可以看。”刘依华端详著她的脸,“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嗯。”其实是心里不舒服。
某个ㄍㄧㄥ到不行的男人害她心里不舒服。
他们连续聊了半个月耶,连续喔,没有一天间断,她突然失踪,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央樨因开的是隐形型态,可以光明正大探看他是否在线上。
楼辔刚在她不支倒下之前,他都在。
她一面跟大学同学聊天,一面观察,他的状态始终是“我有空”。有空?有空不会发个简讯给她,问她怎么没上线啊?
然后比起他,她更讨厌的是自己的坐立难安。
他……不在乎她吗?
虽然说刚开始的动机不纯良,不过,跟他聊天的确也满愉快的,线上的他可爱多了。央樨有打算等存够钱要去美国读书,多年来属意的城市就是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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