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个“家”,也就不用受这份儿窝囊气了。
没管屋门口站着的叔叔和婶子,田芬芳把饼子放在枕头边,然后兀自躺了下来,看样子是打算吃了睡,睡了吃,醒了之后,如果肚子饿便随时准备啃上一口。
看到侄女这份没出息的样子,田大业心想,这田芬芳是被水给呛得更傻了,现在不仅傻而且还愣,以前见到自己还知道害怕,现在倒是一副谁也不在乎的样子了。
不过这都不要紧,只要田芬芳明天能被瘸子李顺利相中,这彩礼钱就跑不了。
如此想着,他拽上媳妇就往屋外走。
可刚走到门口,又听见田芬芳在屋里喊,“老叔,给灶膛填把柴火吧,这炕都不热乎了,要是我明天病蔫蔫的……”
“大夏天的,你烧什么热炕,我看你真是胆子肥了!”
田大业忍无可忍,站在门口就要骂开来。
一旁的素春花忙拽了下他的手,小声对着自己男人嘀咕道,“他爸,你且忍她一晚上,让她养好了身子才是要紧,否则亲事落空,咱们要养着这赔钱玩意儿到啥时候?眼瞅着咱家大墩子就十六了,也该开始盖新房,准备娶媳妇的彩礼了,这钱从哪儿来?”
听了媳妇儿的话,田大业才忍下这口气,然后回身到灶膛处,使劲儿往里面怼了一把柴。
临出门前,他又冲炕上的田芬芳喊道,“给我好好养病,明天要是敢出差豁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他和素春花便将厢房的大门重重一关,将锁头扣了上去,然后又去检查了一遍窗户,确保万无一失之后,田大业便回了正屋,搂着媳妇倒头睡下了。
可他们不知道,其实田芬芳早就留了后手,这一把破锁根本困不住她。
早在素春花去给她取被子的时候,田芬芳就把窗户上别了一个木楔子,这让窗户看上去好像关严了,实际上还留着条很窄的缝,只要使劲儿一推就能开,这样一来,即使田大业把门锁住,她也能跳窗出来。
要不是上一世叔婶把他卖给瘸子之后,怕她在娘家待嫁那段时间跑了,屡屡把她锁起来,她还想不到用这个法子,正是因为太了解他们俩,所以田芬芳早就做好了准备。
然而眼前还不能跑,一来她没有体力,二来,她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年头没有介绍信和户口本,她就算跑进城里也找不到工作。
所以,田芬芳是打定了主意,必须从根儿上解决问题,让瘸子李娶不成自己才好。
为了有力气办事,她先一口气吃了两个粗糙的菜饼子,又喝了几口热水,她打算先睡一觉恢复体力,然后明天一早就去实行自己的计划。
吃饱喝足,一觉睡到了凌晨四点多,赶在鸡叫之前,田芬芳醒了过来。
看看天边已经蒙蒙亮,她伸了伸胳膊腿,发现力气已经回来了不少,赶紧从炕上爬起来。
头没梳,脸没洗,田芬芳把昨晚剩下的一个菜饼掰下来半个吃了,灌了几口水之后,便轻轻推窗,跳了出去。
见她跳窗而出,院里的大黄狗机警的站了起来,但看清楚是田芬芳之后,赶紧摇头摆尾的蹿了过去。
田芬芳摸了摸它的头,小声说,“大黄,你一会儿跟我去一趟大沟梁。”
一听主人要领自己出去散心,大黄开心的两脚站了起来,吐着舌头直舔田芬芳的手。
笑着揉了揉大黄的脖子,田芬芳又蹑手蹑脚的来到牲口棚。
那里栓了两头驴,一头老驴已经七八岁,另一头则是这老驴下的驹子,也有三年多了。
这驴驹子是田芬芳的奶奶亲手接生的,后来则是田芬芳一手照料大的。
夜里喂料,白天填水,在她的悉心照料下,这两头毛驴长得的膘肥体壮,让村里人都羡慕他家有这么壮实漂亮的牲口。
因此,这两头毛驴对田芬芳感情也不一般,别看现在是叔叔当家,但这两头驴是就认田芬芳,不认田大业。
田大业赶着它们上山干活,那真是牵着不走,打着也不走,死活就是个不听话。
但田芬芳要是一来,这驴都不用赶,就跟大黄似的,跟在她屁股后面颠颠走,一步都不离。
所以,田芬芳一进牲口棚,这俩毛驴立即蹭到了她身边。
赶紧拿出手里存的半个菜饼子,掰了一半给毛驴驹子,然后又把另一半扔给了大黄,田芬芳摸着毛驴的鼻梁说,“走,小黑子,咱去一趟大沟梁。”
毛驴吃了饼子很高兴,刚要打响鼻,就被田芬芳给摁住了,“你和大黄都小声点,别让田大业听见。”
一驴一狗颇通人性,立马变得静悄悄的。
田芬芳这才笑笑,然后给驴背上上了鞍子,牵着驴,领着狗,静悄悄的出了院门。
她这次要亲自去会一会那个瘸子李,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彻底歇了娶亲的心思。
正屋里,略微听到点动静的素春花刚要起身,却被田大业给拽回了被窝,“干啥啊,媳妇儿?”
“我听见好像院里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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