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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我们讲到魏孝文帝为了一雪前耻,再次发动了对南齐帝国的战争,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选择从中路的寿阳、钟离打开缺口南下,而是从西路进击,兵锋直指南齐帝国的荆州地区。
我在“新隆中对”那一章曾经和大家分析过南北争霸战中东线、中线、西线以及支线的战场态势,并站在南方势力北伐的角度分析到:如果北伐想要取得突破,最好的战略进攻方向应该在东线。因为东线水网纵横,尤其在多雨的春夏季节,通过打通连接现成的河道,南方水军可以轻松进入黄河,然后延黄河西上,席卷黄河南岸地区。而刘宋帝国时期的数次北伐都是从这条线路进军的,虽然最后都是功败垂成,但是在一千年后朱元璋北伐蒙元帝国时,却依然沿用此战略,并获得了北伐的成功。
那么同样,如果我们把这个北伐战略反过来想一想,聪明的读者不难发现,假如我们站在北方势力南征的立场上,那么避开东线,而从中线、西线入侵南朝,无疑是非常明智的做法。
元宏在公元494年的那次南征,就是以中线作为主攻方向,义阳、寿阳、钟离等城都受到了战火的洗礼。打开中国地形图可以看到,如果北魏帝国能够在中线有所突破的话,就可以直接威胁到南朝的长江中路防线重镇合肥,如果北朝铁骑进而攻占合肥,就能从长江最易渡过的“采石渡”跨越长江,那么就可以直接兵临建康城下,一举击垮南朝势力。不难看出,中线是北方南征的最方便的路线,但是南朝政治势力当然也知道中路防御的凶险所在,所以往往屯驻重兵,和北方对抗(三国时期曹魏和东吴就多次在中线鏖战)。所以元宏最终兵败钟离城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既然中线难以有所突破,那么“西线攻势”自然就进入北魏帝国的视线。所谓“西线”,就是取道荆州,首先击败南朝长江流域中游的荆州集团,当和南朝共有长江之后,再顺流而下,席卷南方,当年曹操在“赤壁之战”前的南下战略就是取道荆州刘表,再吞并东吴的孙权,走的就是西线。和中线相比较而言,西线战略显得不那么“直接”,不过取荆州貌似走了远路,但却是一个比较稳妥的战略:荆州由于地理位置相对封闭(江汉平原),虽然战略地位重要,但对于南朝长江防线来说,首都建康的防御的重要性自然还是要高于荆州,所以北朝先从荆州下手,所受到的抵抗自然会弱于中线。一旦北朝平定了荆州,就可以在此训练水军,弥补北军不善水战的短板,假以时日,利用北方雄厚的国力和新训练的水军,再配合以中线、东线的分进合击,那么击败并吞并南朝还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所以从北魏帝国的南征策略来看,西线战略是一个相对稳妥,但不能立竿见影的用时间换空间的战略。刨除我们在上一章所说的此次孝文帝元宏南下的复仇概念,从实际的战略角度讲,其实北魏从荆州方向的西线入手南下征伐,却也是换了一种战略思路的实践。
话说元宏在宛城城下遇险,差一点命丧宛城守将房伯玉派出的刺客之手,自然心中大怒,于是督促士兵猛攻宛城,但宛城在房伯玉手中驻守的有模有样,魏军一时也拿这个军事要塞没有办法。于是皇帝元宏留下二弟元禧领衔继续猛攻宛城,而自己则带领兵团主力越城南下,并于公元497年9月25日,围困了南齐另一军事要塞--新野(河南省南阳市新野县,《三国演义》中“诸葛亮火烧新野”的地方)。
新野守将名叫刘思忌,早在北魏进攻新野之前,元宏就派人给刘思忌传话:“宛城的房伯玉已经投降,你们为啥还要做螳臂当车的无谓之举?”没想到刘思忌根本不相信这个“谎言”,回答说:“我这里兵精粮足,要打就打,没工夫跟你们这些索虏废话!”话到此处,多说无益,元宏指挥魏军兴筑长墙,把新野团团围住,断绝了新野内外联系,昼夜不停攻打,可刘思忌十分顽强,战斗一直持续到冬十月,还没见分晓。
此时,北魏南征兵团右军长史韩显宗带领一支部队正驻扎在赭阳(河南省方山县)附近,从地图上看,这里位于宛城和新野的北方,不出意外的话,位于赭阳的韩显宗应该守备着魏军南征兵团的辎重。我在连载中多次说过“敌之要点乃我之要点”,史书记载就在元宏指挥围攻宛城和新野之时,赭阳的韩显宗遭到了南齐军的偷袭。不过韩显宗显然是一员靠得住的将领,他不仅守住营寨,还阵前击斩了南齐军将领高法援。当韩显宗把这一胜利报告给皇帝元宏时,元宏说:“你击破敌军,斩杀贼将,正能大涨我军军威,我正在这里进攻坚城,你为啥不公开传递捷报,利用这难得的机会鼓舞士气呢?”
韩显宗回答说:“最近听说镇南将军王肃俘虏两三个蟊贼,几匹骡马,都公开传递捷报,我私下里常感觉羞耻。这次小胜全仗皇帝您的神威,但我兵力不足,不能扩大战果,俘虏击杀的南蛮还很少。如果我也用竹竿高举布帛,虚报功劳,岂不是干自己所不齿的事情?所以我只按照正规,层层转报而已。”元宏于是对韩显宗越发赞许。
从韩显宗这个回答可以看出,从皇帝元宏角度,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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