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来:“我没戴过戒指,不知道。”
她只好继续对店员说:“麻烦给这位先生量一下中指尺寸。”
量出来应该戴19号。店员去库房取戒指,不一会儿回来,面带歉意:“非常抱歉,这款戒指已经断码,最大只有两个11号和18号了,要不您再看看别的?”
岳大爷说:“我就看中它了,别的都不要。”
18号的戒指自然戴不上中指,换到无名指刚刚好。他举起手正反看了看:“这不是能戴嘛,就要这个。你的手指这么细,肯定也没问题。”
何岚氲看着面前的11号戒指没动。他把戒指拿起来,硬是拉着她的手给她戴到无名指上,然后放开说:“好了,去付钱吧。”
现在她终于体会到,当年穆辽远被她逼着买对戒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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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漻渊让贺兰韫第一次对男人倾心,而现代的何岚氲对高她一级的学长穆辽远一见钟情。
相似的名字愈发让她们认定,这就是跨越前世今生、命中注定的缘分,他就是她们各自的真命天子。两个女孩从此有了更多的话题、共同的小心思和小秘密。
“几百年以后的他长什么样子?”贺兰韫兴奋地戳她,以前的高冷矜持荡然无存,“你给我讲讲。”
何岚氲讲不出来:“就……挺好看的。
“我当然知道他好看,漻渊也好看,不然我们怎么会喜欢呢?”贺兰韫露出羞涩又甜蜜的笑意,“但肯定会有不一样吧?你看咱们俩长得也不一样。你不是会画画吗?画给我看。”
可惜她拿不起他们的画笔。那个世界的一切,除了贺兰韫,对她来说都是千百年前无法触及、已经不存在的古迹。
何岚氲想了想说:“过两天我带他的肖像给你。”
穆辽远在市里得了奖,照片挂在学校的宣传橱窗里。放学后她趁无人注意,把他的大头照揭下来,拿到照相馆去翻拍,冲洗成一寸的小小照片,然后在没被发现之前再偷偷贴回去。
她第一回干这种事情,手心里全是汗,紧张得心脏扑通扑通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把照片尽量剪小,带给贺兰韫。后者十分惊奇:“这是你画的?怎么画得这么好,像真人一样!”
“这不是画像,是照片。”
“照片什么的?”
“就是一种利用光学原理和感光材料把物体的影像印到纸上的技术。”她耐心地把物理课上学到的照相机原理跟贺兰韫解释了一遍。
贺兰韫很聪明,哪怕她只是个几百前年的古人,只要剖析解释得清楚,她就能理解。在此之前,何岚氲已经向她科普过地球绕着太阳转、为什么会有日食月食、雷电并不是神迹而是云层在放电等等。
听完这些她悠悠地感叹:“所以,我们信奉的神明其实并不存在吗?”
何岚氲趁机向她转述了一通刚刚从书本上学来的宗教是统治阶级的精神工具、国家是维护统治的暴力机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类的她自己也是囫囵吞枣一知半解的理论。
贺兰韫的家族是一方霸主,蓄养大量的奴隶,手握军队,同时掌控着这个国家一半以上民众的宗教信仰。小孩子眼里的世界总是对错分明,贺兰韫当然属于大奴隶主阶级,残酷的压迫者,课本上猛烈批判的对象。一度她们俩因为“三观”问题闹了不少矛盾。
贺兰韫的很多行为,何岚氲都觉得难以理解。比如她没有说清楚的,先对野人好又欺骗他,把他收为奴隶锁在笼子里,害他险些感染死掉;如果给她贴上“残忍冷酷的奴隶主”标签,她又会对着野人掉眼泪,恳求何岚氲再多带点药过来救他,在她用阿莫西林给他治肺炎后,愤怒地质问她:“你给他吃的什么,他差点死了!如果他有事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等野人终于痊愈了,她却又拿他取乐,非要把他身上的毛剃掉,他反抗就让手下的奴仆制服教训他;下人们趁机虐待他,贺兰韫知道后大怒,又把奴仆杖毙,视人命如草芥。
古人的善恶道德当然无法用现代标准来衡量,何岚氲只好悄摸摸地在科普中夹带私货给她洗脑。好在贺兰韫虽然立场想法和她不同,起码是个讲理的人,有理有据的话还是能听得进去。而且自从有了沐漻渊和穆辽远作为共同话题之后,她们之前的龃龉别扭也冰释消解了,又开始无话不谈。
那是数百年前的另一个她,一脉相承的同一个灵魂,即使沧海桑田山河变迁,依然有心意相通之处。
沐漻渊/穆辽远就是那个联通她们的桥梁。
“那这个照片和他真人一模一样吗?”
“对,就像照镜子,一模一样。”
贺兰韫凝视那张小小的一寸大头照,觉得十分神奇:“虽然长得不是非常像,但一眼就能看出来,就是他。”
这话让何岚氲产生了好奇:“那现在的他是什么模样?”
提起沐漻渊,贺兰韫便有了几分少女的娇羞之色:“后天晚上他会跟他父亲一起来我家赴宴,你早点过来,我带你去偷看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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