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红罗是怎么克制住自己的。
只见红罗目不斜视一脸平静,整个人身上环绕着一股子本来无一物的淡然,似乎进入了顿悟的境界,而她脑袋上,则若隐若现的盘旋着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很好,这都要飞升了。看来这位平时也没少参禅悟道,为了成为一名合格的掌宫,大家也是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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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天子册封新后的日子。
刘春盈作为一品命妇,与另外两名地位相当的一品夫人同站在台阶前头,统领着身后一长溜儿的低等命妇。大家穿着最正式的冠服,妆容亦十分庄重,脑袋都恭恭敬敬的垂的很低,唯恐在这特殊的日子里冲撞了贵人,煞了喜气。
刘春盈与当今天子是堂兄妹,自出生起便是县主之尊,及笄后嫁给了当时的御史大夫嫡长子,经年过去,她的丈夫成为了新的御史大夫,她也成了阖府里最为尊贵的老祖宗。
即使她离白霜染鬓还有些距离。
可如今,她连孙儿都有三个了,刘骜哥哥却只有一个将满周岁的儿子。更让她费解的是,成为皇后的不是产子有功的班姳,也不是宠冠后宫的赵合德,竟然是除了美色便一无是处的赵飞燕。
正在刘春盈百思不得其解时,浑厚悠长的一声钟鸣拉回了其漂浮的思绪,也让她态度再度谨慎起来,将注意力集中到越来越近的礼乐奏鸣声中。
朝天阙长阶以望不到头的气势,磅礴铺叠而下,通体的颜色呈现为象牙白,整体像极了一条自九天上来到凡尘中的高贵白龙,懒懒卧在这繁杂的人世间,傲气又不容亵渎。刘骜站在台阶最高处,一身玄黑冕服,精致的衣身上龙纹隐隐,衣袖翻飞间似有若无。头上戴着十二旒白玉冕冠,冕珠随着微风而动,发出轻微的珠玑碰撞声。
奉天钟已撞过三下,黄绢圣旨一式三份,一份投入火盆告知上天,以示恭敬。一份当众册封以告百姓,安抚民心。最后一份赏赐给新后,由她自己保管,作为册封其的依据。
圣旨由司礼黄门朗读,首先对着跪在台阶最下面的赵氏姐妹宣旨一遍,待其领旨后,黄门再跟在两人身后共同涉阶而上,不断地重复宣告圣旨内容,使台阶两边站立着的大臣命妇,宫姬使臣也能通晓圣旨里面的内容。
刘春盈快速瞥了一眼那着盛装而上的两人,内心盘算道,成帝册赵飞燕为新后暂且不提,还封了赵合德为昭仪,份位仅在皇后之下,这两人,可真是祸水红颜,明明一子未出,却引的刘骜哥哥与朝臣及太后几番周旋,最终力排众议封了赵飞燕这个平民为后,简直胡闹。
美人乡为英雄冢,这话真是没说错。
可不管暗地里多嫌弃这两个人,刘县主不得不承认,她们长得确实好看。
尤其是今天的赵飞燕。
飞燕一身皇后翟服,眉黛唇朱,头发高高挽起,价值连城的点翠首饰缀于发间,钗环叮当,威严的气势一路而放,倒是也有那么几分母仪天下的模样。
可惜太过妖娆了,没有端庄的感觉。反观她旁边同样盛装的合德,气势内敛却不会让人忽视,一个转眸间,严与媚就转换自如,不怒自威的性情跃然纸上。
赵氏姐妹一路登阶,经过至阶旁的人,两边的人就立刻礼数周全的下跪迎接,以手抵额口中大呼皇后千岁,昭仪万安。自这响彻云霄的重复称颂声中,两人一路并排走来,宽大的衣袖掩住了二人偷偷相握的手,飞燕手中都是细汗,她不便偏头看妹妹,只好努力绷着脸,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就在飞燕刚产生了这长阶没有尽头也好,与妹妹一路走下去也不错的想法时,她的手被妹妹轻挠了一下。
到头了。
两人已经走到了台阶的最前面,身后是乌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文武百官,身前是高阶之上的刘骜——飞燕要独自一人上去了。
抽出自己的手后,合德走到阶旁站立,对面前的美人轻声道,姐姐,去吧,合德就在这里,在这里一直看着你。
飞燕却不动,眼神一分也未落到别处去,只顾痴盯着自己的妹妹,好似有万语千言要说,又像没有。
合德看她这副模样,也不再说话了。两人对视良久,直到百官隐隐骚动起来时,合德才带了些催促意味的再次道,去吧……我的皇后。
飞燕终于笑了起来,那些紧张似乎一下子全被她丢掉了,对身后黄门的小声催促置若罔闻,她从头上拔出一支单钗,插/到妹妹的鬓发上后,认真道,杯羹与德共尝之,富贵与德共享之,今日起誓,百年不变。有之违,狗彘不若,仅以此钗为证。
说完后飞燕才转过身,昂首挺胸的继续向上走去。
合德直挺挺的站着,目光一直追随着前方的身影,头上戴着的小小发钗一下子似有千钧重,心旌摇荡中,她张了张唇,嗓子里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一时之间,竟是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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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合德竟然不尊新后,没有下跪。
刘春盈听到旁人的窃窃私语,表情淡漠不发一言,眸子敛的更低。
蠢货,赵合德怎么会在如此明显的地方犯错?肯定另有原由。
不过,这两姐妹之间是貌合神离还是貌神均离都与自己不相干,没有子嗣,新后的显赫终归只是一时,照这几年的情形来看,两人似乎都难以孕育子嗣,而班姳……才是那个笑的最后的人也说不定。
与其讨好这两个人,不如多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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