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拓跋翼喉间一道血痕,缓缓倒下,没了生息。
一代王者,就此陨落。
星轮夫人再不去看他尸身,缓缓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月色下,她一袭水纱飘摇,缥缈的仿佛是从虚幻的梦境中走出来的人一般,我想到拓跋翼方才的话,没由来的,心头一阵酸涩。
“星轮。”银泷开口唤住她。
“银泷。”星轮夫人停住步伐却未曾回身,声音浅浅从前方飘来:“方才他也说了,我活不久了,至少活不到等你将我带回母亲身边的时候。”
“母亲已经仙逝了。”银泷缓缓说着,一字一句,目光直直看着星轮夫人背影:“在倾覆玄商,大仇得报之后。”
“是吗?”星轮夫人说着,向外走去毫不迟疑。
“你欲往何方?”银泷见状几步跟了上去。
“去找些回忆,你来也好,带我去一个地方,我自己怕是撑不到去那了。”
我跟在银泷身旁,见她眉目间现出一丝倦色,我看着她,方才拓跋翼横尸景象尚在脑中,我很难想象这般美丽的人,不克便要香消玉殒。
“去哪里?”银泷问到。
“清月本是蛮屠国一个大户家的女儿,拓跋翼为了掩人耳目,杀了清月之后,更派杀手暗中将她家人屠尽,没收了她家族里世代从商积累下来的财富,如今的清月家的府邸,怕是清冷破败已无人迹了。”她说着,离银泷站远几分:“出宫以后送我去那,我会告知你路线。”
“好。”银泷轻颔首,便要用轻功带着我和星轮夫人出去。
“不必了,这里的宫人全让我打发开了,你们跟着我,一路上无人敢拦你们。”
说着她在前方带路,我见银泷收了剑,便顺手接过,掩藏于斗篷下面。
出了指月宫一路行去,有宫人见清月夫人夜出,亦只是淡淡行礼,不做阻拦,可见清月夫人从前在这王宫中,是常做这些事情的。拓跋翼对她,当真是极其纵容。
便是这般顺遂的,我们走出蛮屠王宫。
星轮夫人似乎体力支持不住了,扶着宫墙微微休息,银泷去叫车夫来。我便在这时轻轻走上前去。
“夫人...”我轻声唤着她。
“何事?”她应着声,双眸却未曾睁开,想来是因毒发觉得疲乏,正在努力保存着体力。
“是这样。”我斟酌着开口,说出心中的疑问:“夫人既然在这宫中来去如此自由,为何...当初不离开...”
“离开?”她缓缓睁开眸子,含着冰雪般的双眼携着自嘲般的笑意:“她在时,怕孤独,我怎舍得离开,她不再以后,仇未报,我又怎么甘心离开?”
这个她,便是指的真正的清月夫人罢,那名清月夫人,与她感情,定然很深,让她这般豁命相交,甚至,舍弃自由...我看向星轮夫人高山清月般的眉眼,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不知作何言语。
不一会,银泷便乘着车回来了,她朝星轮夫人递出手,沉声说道:“时候太晚,找了一圈寻不见车夫,便随意借了一辆车来,你且先上来。”
星轮夫人未曾与她接触,自己缓缓攀上马车来。银泷见状,亦无多言语。
我随后上了车,银泷让我坐在她的旁边,由她驾车,星轮夫人一人坐在车内。
我轻颔首,在她身旁坐下。
从方才起我便一直在观察,星轮夫人重回拓跋翼屋内时,便尽力避免与银泷和我的接触,我想她在第一次离开的时候,是去服了更为浓烈的□□,怕伤及银泷与我,所以一直有意避开。
她下定决心今夜要拓跋翼死,也下定决心不再在这个世间留。
循着星轮夫人指去的路线,我和银泷一路到了一座破败府邸前。
星轮夫人下了车,一路走向这蛛网横生,灰垢布满的地方,推开门一声“吱呀”声响,星轮夫人走进其间,我和银泷跟随在她身后,见她轻然摘下面纱,绝美的面容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当初月儿在蛮屠境内将我救下,丝毫未曾在意我身份不明,将我带回府中照顾,我与她朝夕相处,知道她心性最软,总是成全着周围的人,不爱与人争执,什么委屈都是自己在受着。这般温良性子,若是出了门去,少了人护着她,总是要免不了会吃亏。”
星轮夫人说着,跨过一处残垣,径自往后厢走去。
“她那般柔弱的一个女子,被家族强行定为送入王宫的人选时,竟也懂得顾全大局,她当时煞白了脸,紧咬了唇,却是一滴泪都未曾落下。”
“我知道她害怕,她这样温软的性子,到了那充满争斗的宫中,注定是被欺压的命,她的姿色在民间算是美丽,却也争抢不过那后宫中的奇彩各异,我记得她临去宫中的前一夜时来找我,抱着我无声痛哭。”
“那时候我对她讲...”星轮夫人沉浸在回忆之中,面上尽是怀缅:“我说不用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谁知道这一去,便成了她的死劫。”她一路穿寻着,有过灰败廊口,黄柳丛青,到了一间厢房前,伸出手去,轻轻打开房门,几步迈入,不能更熟稔的缓缓倚在了那黄木雕栏的床帐之上,她美眸一转,看向我,又透过我,看向了更为深远的回忆:“拓跋翼看上了我,将清月杀害,让我取而代之,更是在我因清月之死失控向他复仇时将我制住,废去了我一身武功。”
“潜伏在他身旁这么多年,我每一日都活在恨火之中,纵然我想随她而去,却又要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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