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澈蹙起眉问道:“宫中怎会有这样的药?”
董太医道:“麻沸散常用镇痛,曼陀罗虽有毒,却有平喘止咳、麻醉镇痛、祛风解痉之效,实属常见。在宫中要得到这两种药并非难事。”
董太医话音未落,便有侍卫入殿,禀报道:“回皇上,微臣在锦元宫搜到此物。”
奕澈示意董太医,董太医上前查看,慌忙跪下道:“皇上!正是曼陀罗!”
姜修仪结结巴巴道:“许是…误会也未可知,好端端的,凌淑仪怎会去拿这种药,太医院竟不记档吗?”
董太医拱手道:“回修仪娘娘,端仪帝姬年年五月常有咳嗽之症,太医院大量供入止咳药物。凌淑仪娘娘正在这时向微臣索要此药。”
奕澈看向凌淑仪,她的面色早已灰白,她道:“臣妾…臣妾确实向董太医索要此药。只是臣妾需用此药治疗哮喘啊!”
姜修仪跪下身来道:“皇上!凌淑仪有哮喘宫中人尽皆知,有此药也是情理之中啊!”
奕澈背过手去,众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沉默着不敢出气,雅嫔见状,亦然道:“皇上,臣妾想起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臣妾和丁常在曾经拜访凌淑仪,凌淑仪拿出梨花酿招待丁常在,臣妾后来得知,梨花酿是出自元妃娘娘之手。”
一直静默不语的薛婕妤此刻开口道:“那如此说来冯娘子中毒一事颇为蹊跷,旁人对梨花酿尚且避之不及,为何凌淑仪娘娘还要拿来赏人?此番居心,实在可疑!”
奕澈的眉毛跳起来,隐隐显出七分怒气三分疑惑,江姝玉觑着他的神色,缓缓道:“五月…元妃娘娘尚在禁足。”
昭贵姬站起身来指着凌淑仪喝道:“你还有什么可说?你早早记恨元妃,五月元妃禁足时就已经开始筹谋,如今又逼疯白芳仪意图中伤元妃腹中胎儿!凌淑仪,你好狠的心呐!”
奕澈转过身来,面色因为恼怒而微红,他盯着凌淑仪,凌淑仪被他看的低下头去,奕澈道:“淑仪凌氏,残害嫔妃,伤及皇嗣。褫夺位分,迁入去锦宫!”
凌氏的面色逐渐苍白,直到失去全部血色。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继而是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凌氏僵直着身子,目光触及贞慎夫人,迸发出奇异的光彩,她突然扑上前去,拖住贞慎夫人的衣摆,高声叫道:“夫人!夫人!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求夫人救我!”
贞慎夫人端坐喝茶,写意忙上前去狠狠一把推开她,贞慎夫人说道:“你犯下大错,本宫今日有心救你,也爱莫能助。”
凌氏被推到在地,旋即两个侍卫便扯住她想要拖她出去,却不想她力气极大,甩开侍卫扑向白芳仪,她红推开制住白芳仪的侍卫,掐住白芳仪的脖子,猩红着眼怒吼:“是你!是你害我!你害我!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众人大惊失色,姜修仪叫道:“快拦住她!”
随着凌氏被拉扯开来,白芳仪摔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呜咽,气息薄弱,口中念叨着:“这…这…”旋即晕了过去。
梨幽爬到白续莹身边,搂着她哭诉道:“奴婢知道小主犯下大过,不能得到皇上宽恕。如今小主这般模样,奴婢也不敢祈求小主往后如何,”她深深的叩首,“奴婢是小主的奴婢,无论皇上如何决断,奴婢甘愿同小主一同领受。”
众人闻之,无不喟叹。姜修仪狠狠的盯着梨幽,冷哼道:“你身为奴才护主不周,知而不禀,如今却说这样的话,本宫瞧着就是为了逃脱惩罚罢了!”
华嫔的景泰蓝嵌玉护甲轻轻打在楠木红几上,盯着梨幽的面容,扭过头去,精致的眉眼里疑惑重重。
凌氏似乎对奕澈不抱期望,拉扯着身旁的嫔妃,一边哭喊着救她,嫔妃们不得安生,纷纷从凌氏手中扯回衣角,凌氏渐渐绝望,尖叫哭喊着被拖了出去。
奕澈冷眼看着,把手里的念珠甩在桌上,道:“芳仪白氏,疯癫无状,褫夺位分,迁居永巷。梨幽,去照顾你们家小主吧。”
湘妃细帘一动,小怀子跑出来行了礼道:“皇上,元妃娘娘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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