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到花房去,”安檀看了一眼宋义,自然明白宋义的意思,打断他道,“放在本宫这里,规矩要改改了。”
宋义应是,提了杜鹃出去。朱门缓缓合上,煕妃轻笑一声缓缓踱步出来,“我可是看到了往日的懿妃?”
安檀温温笑道:“姐姐取笑我。”
煕妃叹了气又坐在床边,“总之你有了打算比什么都强。我笨嘴拙舌,你若一味沉沦,我可当真是无法了。”
安檀靠在软枕上,语气揣揣,“方才杜鹃一语,反叫我想的清明了。她们可在冯簪酒中下毒,自然也可在我的吃食里下毒。用毒之人,防不胜防。”
煕妃惊惧未定,“这冯选侍当真不容小觑,好一番苦肉计。”
“冯簪?”安檀语气不屑,“砒霜毒素来无解,她怎有胆子以身涉险?必定也是受人陷害。”她低下眉,烛光暗淡看不清她的神色,“实在多此一举,冯簪背主忘恩,我怎会容她。”
“你失宠受辱,才是她们的目的,冯选侍只不过为人刀俎罢了。”煕妃冷笑道,“能除去,必定最好,若不能除去,再有一人与你树敌,也是好事。”煕妃眉目含恨,“可不就是昭贵姬?那日太医还未开口,她便已质问你了。”
安檀言是,续道:“只是我有一点未明,韦氏若要害我,自然是下了重毒另冯选侍一命归西最好,反倒留她一命,而我也不过是降位之惩。若当真天衣无缝,以她的性子,怎会心软?”
煕妃摇头,缓缓道:“你与陛下情深,若一举功成,陛下必会疑心。如此光景,陛下只做你是善妒,心中与你存了芥蒂,往后她再有动作,岂不容易?”
安檀倒吸一口凉气,心肺之中皆是冰冷湿滑的惊惧与恨意,她咬唇片刻,“出此策者必定另有他人!昭贵姬怎会有这样缜密的心思!”
煕妃拿起披风放在腿上,“近日我替你留心,你自己也要当心。时辰不早,我该走了。”安檀凝凝看着煕妃点了点头,煕妃附耳而说,安檀眸中闪过一丝惊喜,煕妃淡笑道:“只要你这厢备齐了,我便祝你一臂之力,只消派人传话即可。”
宋义带着杜鹃出了门,合了殿门打照面遇见如玉,如玉瞥了一眼杜鹃道:“娘娘的吩咐?”
宋义一脸的嫌恶,只道:“不知娘娘什么样的心思,这等吃里爬外的蹄子,早些处理的好。”
杜鹃闻言涩涩,如玉瞥了一眼杜鹃,对宋义低喝道:“说什么呢。都是娘娘的奴才,娘娘既然留了杜鹃妹妹,便是杜鹃的忠心,咱们嚼什么舌根。”
杜鹃的眸子骤然含了些光彩,宋义面色含愧,忙说:“是我打错了主意,往后再不说了。”
如遇看了一眼浓浓夜色,忙道:“娘娘吩咐你的事,快去吧,仔细着人,过会子张尚食要来了,叫人撞见惹了麻烦。”
说着四下瞧瞧,衬着没人,护送着宋义出去。直到永巷中看不到宋义与杜鹃的身影,如玉才悄声回来,正巧看见张尚食带着一行宫人抬着月供的食料从另一侧出现,如玉忙上前两步,行了礼道:“参见张尚食。”
张尚食停下来,手一抬,身后的宫女们也都停了下来,张尚食的声音在月色中格外的凉,她轻轻笑道:“这不是温姑娘么。”
如玉礼遇一笑,“张尚食好记性,正是奴婢。”
张尚食面上浮着笑,“温姑娘有什么事?我还有要给各宫分发月供,耽误了时辰主子们可是要怪罪的。”
如玉的心一沉,暗骂果然是拜高踩低的东西,面上依旧恭谨有加,“柳昭仪娘娘这月的燕窝、人参与鹿茸还未送来,殿中已没有了,请尚食再拨些来。”
“可巧,”张尚食一笑,“尚食局也没了娘娘往日要的血燕,故而我没有送来,只得给姑娘一笼白燕了。”张尚食话音刚落,身后的小宫女已捧着一只陶罐硬塞到如玉怀里,如玉趔趄一下,险些没有接住,那宫女只嫌弃的瞥了如玉一眼,自顾自转身去了。
如玉正欲训斥,余光看见张尚食甚是得意的目光,心下了然,倘若她接不住这罐子,自然要得好一番数落。
她不得已忍下,揭开盖子一看,不由蹙眉,“只有这些?”
张尚食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只低头扣着领口的一粒米色珍珠,虽算不上好东西,但也也是女官的殊荣了,张尚食漫不经心道,“现下各宫供的紧,莫说昭贵姬那里的血燕,就是冯选侍的白燕也是供不应求,有这些已是不错了。”
如玉暗自咬牙忍下来,抱紧怀中的陶罐,低着头退到一侧,“恭送张尚食。”
煕妃走后,昭阳殿便静下来,安檀望着窗外天,薄云早已散去,只有如洗月光明亮,东边的天际将将泛白,安檀累的很,唤了如玉来,“去取燕窝来——”
如玉面上为难,安檀问道:“怎么了?”如玉道:“娘娘,尚食局已有一月未供血燕了,白燕…怕娘娘吃不惯的。”
安檀冷笑,“如今这尚食局也学会拜高踩低的把戏了。罢了,”安檀叹道,“白燕也无妨。”
如玉应声下去,朱门开合,须臾碧宛进来道:“娘娘,薛容华派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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