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与嫔皆算后品,不比掌一宫主位册封那样盛大,只接了圣旨再领些赏赐便算礼成,晨光尚好,顾南楚给熙妃请安过后便借口去赏春出了们往北苑合欢宫去。
宫里素有宫里人给主位请安的规矩,如今皇后病体孱弱,免去每日的晨省,给主位请安的规矩愈发少不得。顾南楚素来勤快,毫不懒怠,请过安后自去玩乐也是常有,清浅并未疑心。顾南楚快步走着,心中倒是有几分不爽利,若非顾之湄急召,她也不至于此时前往。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顾之湄的远方堂妹,不过是入宫前父亲叮嘱有顾氏的女子在宫中为妃,位及从一品夫人,不可怠慢,自然事事应当以她为尊罢了。自小只是听闻堂姐之名,从未接触过,若说情分确没有几分,全凭一些血脉相连。
南楚叹了一口气,脚步便慢下几分,况且入宫近一年,她也没觉出这位堂姐对她有何关照,若不是为着顾氏的门楣,她情愿自己在宫中打拼,如今被堂姐所限,多有为难。倒是熙妃,顾南楚心底慰藉,似乎真当她是姐妹。
她自觉对不住熙妃,如今熙妃对元妃这般误会,自然有她顾南楚从中离间的责任。况且熙妃还替她筹谋,如今晋封嫔位,也全然是熙妃的功劳。若不是职责在此,她也许可以与熙妃以诚相待,她对熙妃本是用心澄澈,也是真心实意想要与熙妃交好,可若是熙妃知晓她另有目的,可还会认她这个妹妹?顾南楚心中一凛,不敢再想下去,只是心中寥落更盛几分。
心中这样想着,便已走到华清殿正门,顾南楚眯着眼迎着晨光看向华清殿的金印大字,不由心底一叹,便请门外的宫女的通传。不过一会儿,便有宫女请她入殿。
顾之湄还是如往常一般端坐着,顾南楚见状,心底微舒,福身请安道:“给堂姐请安。”
“恩,”顾之湄应了一声,叫人起了赐坐不提,问道:“来时可遇见什么人?”
“不曾遇到人,”顾南楚起了身,摇头回话道,“只是晨起便来,南楚恐怕引人注目,堂姐可有什么急事吗?”
“无妨,”顾之湄将茶盏落在案几上,磕出叮铃清脆的响声,“你刚刚晋封成嫔,来向本宫这个协理六宫之人请个安是应当的,你不是也给熙妃请了安吗?”
顾南楚闻及熙妃不免一惊,脱口问道:“堂姐如何知晓?”
顾之湄眼中含一道冷冽,只是一瞬,又如往日一般深不见底,“熙妃是永宁宫的主位,你理应日日请安,”之湄说罢,一笑续道,“何以如此惊慌?”
“是…”顾南楚勉力笑道,“南楚只是风声鹤唳,南楚与熙妃愈发亲厚,南楚晋封成嫔也是熙妃举荐,南楚…恐怕堂姐吃心。”
顾之湄摇摇头道:“你与她亲厚是好事,也是本宫所愿。”
南楚暗自松了一口,笑道:“那南楚就放心了。”
之湄看着顾南楚巧笑嫣然,心中冷笑,眸光一沉,寒声问道:“只是你还记得自己是顾氏的女儿吗?”
顾之湄语气不善,南楚闻之一凛,忙道:“南楚自然是心系母家,时刻为母家着想。”
“是吗?”顾之湄语气平平,却令人胆颤,“你小媛的位置坐了那么久,如今晋封成嫔,便不感激熙妃吗?”
“怎会?”顾南楚勉力笑着,拼命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如常,“区区嫔位,南楚尚且不至在意,若是母家得势,南楚何愁不能晋位呢?”
顾之湄垂下眼帘道:“你不必糊弄本宫。如今你对熙妃情谊深厚,非本宫一己之力能够劝服,否则,你也不敢瞒着本宫!”
“南楚不敢!”顾南楚闻言慌忙跪下,顾之湄的语气让她惊惧不已,她从来都是端庄示人,顾南楚从未见过之湄这般神情,忙道,“南楚虽对熙妃有相惜之情,但南楚从未欺瞒堂姐,还请堂姐明察!”
“没有吗?”顾之湄眼皮不抬一下,盯着手中茶盏中的浮萍道,“熙妃去找皇后通风报信,如今得皇后青睐,手握协理六宫的大权,”顾之湄抬起眼看着南楚,“顾南楚,你以为本宫真的不知道。”
“南楚…南楚…”顾南楚六神无主,冷汗顺着脊背涔涔流下来,也不敢胡乱称呼,结巴道:“嫔妾不知,嫔妾以为熙妃只去凤仪宫探病,嫔妾不知熙妃的目的,也不知熙妃给皇后通信啊!”
顾之湄不留分毫情面:“本宫让你将熙妃一举一动告知本宫,你非但隐瞒,还刻意袒护。顾南楚,如今你已可独当一面了吗?”
“不是的,嫔妾只是…”顾南楚撕咬着下唇,本欲争辩,只是心如电转,知晓之湄所言不虚,她如今还不能因为傅清浅与顾之湄抗衡,便转了话锋道:“嫔妾确实知晓熙妃常去凤仪宫,但嫔妾确实不知熙妃去做什么,嫔妾并非刻意隐瞒,只是嫔妾不知详情,不敢轻易禀报。”
顾之湄不语,眸子又缓缓垂下去,道:“你与熙妃是何情谊本宫无心约束,但你要记着,你是顾氏的女儿,一言一行要为顾氏着想。若是柳不成荫,本宫无心栽培!”
之湄的话已说的极重,顾南楚已将落泪,拼了命咬紧牙忍着,只低头应是,道:“多些夫人训诫,嫔妾绝不会让夫人失望。”
“起来吧,”顾之湄道,“于情本宫仍是你的堂姐,偶有训诫,也是情非得已,熙妃虽重情义,但也绝非善类,于端仪帝姬之事的固执便可见一斑,你万务当心才是。”
顾南楚余惊未消,晓得是顾之湄刻意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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