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做到呢……”
过半晌,卿卿说了这么一番话,萧墨听后痛不欲生,好似有把看不见的钝刀将他皮肉筋骨渐次剥落,绞碎了他的五腑六腑。看来她还不知道,不知道他这般待她并不仅仅因为她是“妹妹”。萧墨情不自禁地伸手将她紧抱入怀,声音哽咽发颤。
“卿卿,哥带你走,走到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去!卿卿,其实你并……”
话说了一半,萧夫人突然叩门而入,两人一惊连忙分开,卿卿略微有些尴尬,萧墨更是懊恼不堪,如鲠在喉,双手都不由紧握成拳。
不知萧夫人是否看见两人先前的举动,她笑容满面地走到他们面前,然后携起卿卿的小手轻声道:“两位商量得如何?卿卿别怕,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我来替你作主。”
卿卿红着双眼看看萧夫人又看下萧墨,双唇紧抿欲言又止。萧墨拧起剑眉,眼露哀伤,心里只期盼她能摇头说个“不”字,而萧夫人也在等她出声,十分关切地盯着她那张苍白的小嘴。
卿卿很想摇头,真心希望像哥哥所说那样,离开这里到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去,可是就在这紧要关头,她想起了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眸,想起那个阴狠毒辣的眼神,她犹豫了、害怕了,她必须要抓住萧瑞这个大靠山以庇护哥哥平安,迟疑半晌,最终她微微点头说了声“愿意。”
萧夫人神色一僵,转眼又笑颜如花,而萧墨就像tuō_guāng了力气,失魂落魄地往后退半步,脸色死白死白。为什么?为什么她要点头?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她真相?他摇摇欲坠,两脚虚浮无力,似乎风一吹就会倒地成灰。
“既然卿卿答应是再好不过得了,我马上就将这喜事告诉官人。墨儿,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们萧家自然不会亏待你。”
萧墨并没听到这话,他只是看着卿卿,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问“为什么?”,卿卿心中有愧,噙着眼泪不敢看他,她不想让哥哥伤心难过,更不想看到哥哥因弑父之名关入监牢,可这两者相比,她情愿选择前者。
纳妾之事就这样定了,没有一点反悔的余地。萧墨惨淡地笑了笑,随后拱手作辑与萧夫人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便径直离去,似乎是气得将小妹扔下了。卿卿抬眸偷偷地看了眼他的背影,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第24章 夜半惊梦
吉日就定在初五,萧瑞似乎急着要将新妇纳入房内,连喘息的空档都不给。穿上新衣,上了小轿,卿卿便是泼出去的水,她落寞地呆在屋里,心里期盼哥哥能来看看她,可萧墨再也没来,卿卿知道他定是失望至极,失望会有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妹妹,她很委屈,很想告诉哥哥自己并非贪慕虚荣,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不想让他受罪,她不想说也不能说,要怪只能怪自己生得卑贱,命如蝼蚁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几日沉沦,卿卿渐渐想明白了,明白自己迟早要嫁人,没办法一直呆在哥哥身边,没办法死赖着哥哥一辈子,只要哥哥安好,跟谁都不重要。望着架上那件华衣,她淡然一笑,心想明天上轿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再也不要让哥哥看到她哭鼻子。
夜近阑珊,揽月楼内灯红酒绿,一片香歌艳舞。香室里热闹非常,十几个莺莺燕燕正围着一人转,那人年纪不大,长得浓眉大眼,白净得很,只见他举起酒壶,随手从美人堆里抓来个姑娘搂入怀中,然后朝她嘴里灌酒。姑娘也不矫情,张开樱桃小嘴伸喉而饮,美酒入口半滴未漏,引得众艳齐声叫好。饮毕,那人甩手便是片银叶,嘴里又嚷嚷着再来,姑娘们争先恐后往他怀里钻,反而冷落了角落里的俊逸男子。
“好了,别尽拍我马屁,快给那位爷斟酒,若谁能劝他喝杯酒,我就给十两,两杯就是二十两,以此类推……还不快去!”
此话一出,众姑娘兴高采烈,齐齐拥向那人撒娇献媚使出混身解数,而那人就像入了定,两手环胸,面无表情地坐着。纠缠许久他都没反应,姑娘们不由觉得无趣,纷纷放下酒盏转头去和豪客撒娇,豪客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摆手,姑娘们见之便识相地退出去。一关上门,豪客就搁下美酒,泼皮猴似地跳上椅子,一边转玩腕上的蜜蜡手珠,一边半蹲在那儿貌似无奈地直叹气。
“不就是小妹做妾嘛,我看你倒像死了爹娘、跑了老婆,恨不得拿根绳子挂死,这至于吗?”
那人终于把眼珠子转了过来,冷冷的,宛如结冰的深潭。
“放屁。”
这两个字倒把豪客说蒙了,他眨巴两下眼睛,反应过来后立马挑起浓眉,“嘭”地猛拍下桌子。
“他娘的你才是放屁,整个晚上都在放闷屁!小爷我请你逍遥快活,你娘的摆什么谱啊。”
痛快得骂完之后,豪客拿起酒盏喝个底朝天,又酣畅淋漓地哈了口气。
“墨啊墨,真不明白你脑子是怎么长的,反正你妹早晚是要陪人睡的,干嘛想不开呢?”
话音刚落,他只觉得脖子一凉,垂眸看去,一把银刃已抵上他的咽喉,他那只端酒的手就这么僵在那儿。
“夜行影,你再说我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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