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人将阿青婶母女二人劝开,然后让老村长安排人把尸体先摆放在村委会的房子里,说这种大案明天县里会派人前来处理。
尸体抬走了,没看头了,本以为该散会了,回家洗洗睡吧,明天儿去安慰安慰阿青婶,毕竟都是乡里乡亲的,谁知这时派出所的人突然对老村长说了些什么,老村长又对我们招了招手。
我和磊子都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平日里我们狗皮倒灶的事没少做,被警察一关注顿时心里发虚,腿都打起了摆子。
老村长见我们不理会,对警察不知又说了什么,那仨警察就往我们走来。
磊子轻咳一声,突然转身就跑,还顺带着对我嚷道:“跑球!”
我一看磊子都跑了,不行,我也得跑,撒丫子就往反方向逃,心里还想着,看你们捉谁好!
当时脑子发懵,也不知到底为啥要跑,完全没料到这一跑身后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大呼小叫的一起追来,特别是那仨警察,声音高亢、严肃、正义,“站住,不要跑!”
嘿!当我傻啊,不跑是孙子!
耳旁风声呼呼,身旁树影飞快倒退,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刘翔,是美国短跑冠军加特林、鲍威尔!谁也无法阻挡我奔驰的脚步。
人说点子背,喝凉水都塞牙缝,刚跑出二里地,眼见就要甩开追来的人群,谁知树上忽然掉下一片树叶砸在了脸上,被树叶一遮挡没看清前面的大石头,脚下一绊,一个狗啃屎摔了过去,鼻子一酸,脑袋嗡嗡的响。
直到被一群人按住了,我才明白,完了,被捉了!妈的这谁好大的力,踩我干嘛、拧我胳膊的这货有口臭……
……
本来就要平息的场面再次热闹起来,村委会的门口挤满了人,我还听见有人悄声说,这俩小王八从小就不像好人。
真是落井下石啊,跟那尸体没区别了。
我被四五个人反擒拿着,动弹不得,悄悄在人群里扫视,好家伙,磊子也被捉了,不过他比我惨,嘴都流血了,哈哈哈。
警察本来要带我们去派出所的,后来还是老村长仗义的说了情:这俩孩子虽然手脚不干净、做事不靠谱、满嘴谎话、混吃溜喝不干正事、长的也是尖嘴猴腮……但还算好孩子,没那么大胆,咱不要误会了!
我和磊子泪流满脸,村长爷爷,哪里像好孩子?咱还有的好吗?
镇上的警察可能也没有判断杀人案的本事,感觉带回去也费事,就决定原地审审看,俩人分开审,一人一个房间!
众人围观,两人被五花大绑的押着,这场景真有些处决犯人的意思。
老爸没吭声,老妈泪眼婆娑的拉着我,不让跟着进,姐姐拼命揍着押着我的几个人,边揍边骂:“你这几个吓球,平时俺爸还带你们干过活,放开俺弟弟。”
押着我的几个人是村里的民兵干事,合着伙的巴结镇上,这时只顾低着头哪里愿意松开。
磊子娘虽然有点智障,不过心疼孩子是母亲的天性:“俺儿是好孩子,别抓他,等俺回家拿菜刀去。”
也不知她拿菜刀是要干嘛!
被如此多的人注目,却无法显摆,我突然感到无比的心酸,又有种凛然就义的冲动,对着人群就是一声吼:“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小爷这就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磊子被我豪爽的胸襟所感染,满脸都是激动之色,不过他不愿重复我的话,琢磨一下也大声道:“待到来年秋月八,满城尽带黄金甲,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走也!”
中年警察一盆冷水泼来:“什么乱七八糟的?咋了?这是要起义啊?扯淡,啥跟啥,赶紧死进来。”
……
一张破旧的老书桌上放了支钢笔、一个小本子、一杯白开水,中年警察坐那边,我坐这边。经过一通审问,我顿时火了,好嘛,人是不是我杀得?是你杀的吧?你全家一块杀得。
中年警察也火了:“没杀人你跑干嘛?”
我一想也是,心里一松把开水杯拿起来喝了一口道:“我以为你要逮我呢。”
中年警察道:“没事儿我逮你干嘛,我和你说你现在很有嫌疑,这几天给我在家里老实呆着,等待传讯。”
俩人出了门,时间已经很晚了,外面看热闹的人少了很多,老妈冲过来拍胳膊拍腿,好像我跟咋滴了似的,我转头看看,发现磊子还没审完,悄悄凑过去听了一下。
房间内磊子那破嗓门道:“那是一个傍晚,天边烧起了云霞,话说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来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这时从南方飞来一群大雁,一会儿摆成一字,一会儿摆成二字……我兴高采烈的放牛回家,到家后感觉很无聊,就找我的小伙伴玩耍,他叫拐子,他是一个英俊潇洒的人,只比我次一点点……我们在井边愉快的喝着井水……然后从下面飘出一具尸体……真是有意义的一天啊!”
真是佩服啊,磊子的口才又好了很多!
这时磊子又道:“咦?我说完了,你怎么不说话?”
半晌女警才悠悠道:“我不想说,你使劲儿说,这不才小学作文吗?你再说个初中的。”
磊子:“我初中没读完,你这是侮辱我吗……”
我正要接着听下去,门突然打开了,那女警和磊子走了出来,女警冲不远处的中年警察摇摇头。
中年警察点点头十分严肃的说道:“你们俩好好在家里呆着,不要四处乱跑。”
我和磊子一个劲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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