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所长一愣急道:“咋不见了?谁要那玩意干嘛?”
“不知道,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
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总之是鸡飞狗跳,闹腾了大半夜。
回到家里,老妈给下了一碗鸡蛋面,上面放了一层葱花,再滴上几滴麻油,那味别提了,只是一想到喝的尸体浸泡的井水,如今肠子还在抽搐,哪里有胃口!
一家四口默默无言,过了好一会老爸抽着烟嘟囔道:“阿青家的男人不会真的是你干的吧?”
老妈立马拍了他一巴掌:“你说啥呢?啊?你自己的儿子也不相信?你再胡说八道一个看看!”
我老爸这人心肠不坏,平时不爱说话,但一说话就能把人气个半死:“那说不准,熊孩子从小被你惯的不像话,啥事不敢干?”
我火冒三丈,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老头你这么说我可不高兴了,我跟他无冤无仇的,杀他干嘛,你瞧他那身强体壮的,我怀疑真和他干起来,沉在井里的一准是我,你后继无人了都,躲被窝里哭吧。”
老头斜瞥我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干净利落的留下一个字——球!
球是啥意思?你是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
“你站住,你今天把话说清楚了!”
老妈:“拐子,疯了一天累了吧?睡吧,睡吧!”
姐姐:“唉!真愁人,睡了!”
远处隐约传来狗吠声和人的咳嗽声,小屋里静悄悄的,我生了会闷气,看啥都不顺眼,于是抬手拿起毛笔在墙上笔走龙蛇: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睡觉!
今天半天发生的事无疑是我最近几年经历的最精彩的,终于可以不用无聊了,明天得赶个早,看看巧丽伤心成什么样,七姑八婆又会编纂出怎样的故事,这么一想心里还隐隐有点小兴奋,不对!要表现出一股子忧伤劲儿才行!
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被人拍了一下,我没在意,翻个身继续睡,又被人拍了一下,这次下手很重,胳膊都隐隐做疼,脑袋清醒一些,抬头看去,发现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床前,低声说:“拐子跟我来。”
我脑袋还有点迷糊,像清醒了又像还没醒,就下床跟着他走,打开房门四周景物都看不太清,只有那人在正前方不紧不慢的走着。
俩人好像过了条小河,走过一片菜地,最后在一堆黑糊糊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这人背对着我说道:“拐子,大爷说话你信不信?”
我迷迷糊糊间也不愿吃亏就说:“你说话大爷肯定信。”
这人道:“我是冤枉的,我是被人杀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你是个有本事的,你要替我报仇哇。”
我感觉哪里有些不对,活生生的人咋说这话。
这人慢慢转过头来,露出一张苍白丑陋的脸,眼袋很重,脸上布满了丘壑一般的皱纹,下巴处稀稀拉拉的白胡子无风自动。
“二、二大爷……卧槽!”
这人竟是磊子他二大爷,他不是死了吗?我顿时感觉一股凉意从头皮一直窜到脚后跟,转身就跑。
跑着跑着感觉不对,抬头一看,又回到了石堆旁,二大爷纹丝不动的坐着,但一张老脸阴沉下去,“不是你喊我上来的吗?你不帮我,我就天天缠着你。”
我这人最是识时务,当下噗通一声给跪了,一把鼻子一把泪道:“我没啥本事啊,我就吹牛逼的,说着玩儿,你可别当真啊,二大爷,听说你爷爷跟我太爷是一个爷爷的,咱们还是同族亲戚呢,你可别害我,我还没结婚。”
正在这是不知哪里传来一阵雄赳赳的鸡鸣,如洪钟大吕,震耳欲聋。
“时间到了,明天咱们再会。”二大爷重重的哼了一声,转眼消失不见。
身上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束缚,随着二大爷消失逐渐消散了,我挣脱开来猛的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已是汗水津津,还有种酸痛肿胀感。
窗外已经蒙蒙亮,一只大公鸡“够够”的啼叫,紧接着好像传染似的,整个村庄的公鸡都跟着叫了起来。
太真实了、太真实了!
二大爷临走前的哼声犹在耳边回响,我分不清到底是日有所想夜有所梦,还是……真的有鬼魂前来找我!
突然感觉很渴,转头找了一圈,看见了昨晚的鸡蛋面,端过来就是一阵猛扒拉,直到一碗凉面条下肚,肚子里冰凉一片,才感觉好受一些。
人说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我做的亏心事好像不老少了,心虚!这时不禁又暗暗瞎琢磨,把昨天发生的事一回想,不对啊!按照正常的逻辑,就算真有鬼魂找上门,也该是阿青婶的夫,巧丽她爹才对,毕竟他死的很惨,被我和磊子先发现的,来找我们唠唠实属正常,对吧?但是……你说二大爷你来瞎掺和啥?你死的时候都六十多了,算得上喜丧了,一大帮子侄子侄女披麻戴孝,哭哭啼啼,喇叭吹的震天响,热闹的不要不要的。
想到这里打了个冷颤,想太远了,跟真的似的,哪来的鬼啊。
这时感觉右胳膊处特痒,低头一看,忍不住大叫起来。
那里有一处不规则的淤青,好像两个巴掌印重合在一块的样子,又像是被鸡爪子挠了似的,乱七八糟,正是昨晚被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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