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对于过年的感情很奇怪,没到时间时,心心念念的记挂着,所做的事情均以过“除夕”为目的,不管遇到多么难以选择的事情,都有一个很好的借口——“过完年再说”;受了再大的委屈也可以用一句话“大过年的,算了!”找个心理安慰。“年”在每个中国人心中,都占据了最主要的地位,不管是骨子里带来的传统思想,还是漂洋过海的满肚子洋学问,对于“年”的尊重,是可以使一切事情延后的。
可是大家心心相念的节日,一旦到了正日子,也不过尔尔。找一套新衣服换上,多半是小孩子的把戏;做一桌子丰盛的饭菜,看起来喜气洋洋,代价却是连着几天都要吃剩饭;走亲访友更多的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形式感,多半谈的也是张家长、李家短的鸡毛蒜皮小事。以前常说“年关难过”,指的是贫穷家庭欠下很多外债,债主通常会在除夕时候,堵门清帐,还不起钱只能躲出去,熬过了除夕,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家,欠下的债也不用着急去还。现在要账的少了,但年关依然难过,特别是对于像欧若茗这个年纪的、在外工作的、单身女人而言。不管心里是否愿意,总之她不再是孩子。
今天是欧若茗的本命年,作为一个二十四岁的女人,她的首要问题是她的终身大事,从她现在的状况来看,不说是“遥遥无期”,也算得上是“杳无痕迹”。每当亲戚姑婆问起来时,她连一个推脱的词都找不到。当然,这也不能怪欧若茗,主要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事情,没有经验。之前,她还在上学时,每次过年家里询问主题还是“期末考了多少分?”“有没有拿到奖学金?”这类风格的话题,她早就准备了一套充分的解释。今年是是她毕业的头一年,话题也自然会跟着转移,只是没想到转移的深度,比她预期要深邃得多,原本她以为姑婆们感兴趣的会是她的工作,或者深邃些涉及到每个月的工资,或者什么时候交男朋友,没想到预期准备的话语尚未出口,问题的方向却早已转移,大家关心的更多的是她“什么时候结婚,打算几年要孩子。”这个跨度跳跃得实在让她措手不及。脑中依稀还记得去年过年的时候,姑姑拉着她警告:“不要再大学期间谈恋爱,影响学习不说,百分百会在毕业时分手,伤神伤心不值得。”可今年竟变成“赶紧找人结婚,女人一过二十五就嫁不出去了”的警告。只是365天而已,她已由一个人人竞相追逐的清纯女学生变成了即将枯朽的大龄剩女,速度之快,堪比高铁。
结束尴尬的话题,最好的方法就是转移话题。欧若茗脑中转了一圈,却更加悲哀,她根本找不到更好的话题来转移。不说男朋友,还能说工作吗?是她那飘摇不定充满无限可能结局的工作?还是那点少得仅够房租,伙食的工资?更不用说用她那岌岌可危的职场换取一座在省城的房子,那种完全看不到希望的未来生活了。这些话题带给她的尴尬绝对不会比男朋友少,还不如老老实实装鸵鸟,省的再给亲戚们带来更多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过年过的也不过是除夕那几个小时,全家一起吃顿饭,手机短信拜个年,临睡之前吃饺子,听着炮仗声入眠。之后那几天,无非就是给自己找个可以随意睡觉的时间。年过得很快,年后的日子却没那么潇洒。“新年新气象,新年新希望”这些口号式的话,用在假期里调节一下氛围还可以,假期后在寒冷早上起床上班是对每一个职场人的严酷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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