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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泽星的脸上堆起讪笑,“老大,我听他们说是你救了我,老鼠说,我是吃了毒果子。”
老鼠就是那两个跟班中的其中一个。
周善奇怪地盯着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高泽星憋胀得满脸通红,哼哼唧唧从嘴里挤出一句,“既然是老大救了我,我高泽星没齿难忘。老大,小弟以后就跟着你混了,你说抢哪个码头,小弟我二话不说……”
周善出言打断了他,“你古惑仔看多了是吧。”
恰好在此时上课铃声响了,班主任抱着课本进了教室,看见高泽星还在周善位子旁边打转就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高泽星就跟被打焉了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地回到座位上。
下午刚放学,周善从容不迫地收拾自己的东西,高泽星却虎虎生风地扑了过来,“老大,这种累活就让小弟来做,您歇着。”
完了,这孩子看来真被电影给迫害了。
罗华县录像厅的生意不知何时好了起来,古惑仔的风潮悄无声息地在学校里蔓延,一时间,满大街都是叼着牙签装横的刺头。
周善满头黑线地接过高泽星恭恭敬敬递过准备回家。
她刚出校门,就忍无可忍地转过身子,“你搞什么鬼?”
高泽星比她高了起码两个脑袋,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送老大回家。”
……
周善掉头就走。
“老大你喝水吗?”
“……”
“老大你玩游戏机吗?”
“……”
“老大我去给你买个烧饼吧。”
这下周善回头了,“高泽星你要是再抢小孩子的钱,信不信我把你扔厕所里去。”
高泽星放开了那个一脸惊恐可怜巴巴地含着两包眼泪的学前班孩子,干干笑了笑,“既然老大发话了,我以后就不抢了。”
他快步追上周善,“不过老大我以后要是金盆洗手了,哪来的钱孝敬你啊。”
他娘的居然还知道金盆洗手。
周善终于发火了,指着后面那条胡同,“滚回家去。”
高泽星面上的笑容蓦然凝滞住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周善只把他当小孩子看待,她对待这些半大孩子虽没有漂亮小姐姐那般宽容,但也确实甩不起脸子,于是清了下嗓子,“天也晚了,你赶紧回家吧。”
高泽星的腿肚子却不住地打着哆嗦,指着周善的肩膀,“老、老、老大,你肩膀上有个会动的纸人,它、它……妈呀,它转过脸来啦!”
纸人面孔惨白,唯独五官是用朱砂点的,无比猩红,所以显得异常可怖。
就在此时,纸人似乎阴测测地对他笑了下。
这可怜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吼声瞬间惊天动地。
周善先是一愣,随即想到应该是阴兵回来报信了,当即蹿过去恶狠狠捂住他的嘴:“住嘴。”
他看起来吓得都快要背过气去了,脸上滴下豆大的汗水,仍在惊恐地看着她的肩头,却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周善见他确实不叫了才松开手,忍不住嘲笑,“我还以为你这胆子有多大呢。”
纸人也咧开猩红的嘴唇。
高泽星吞咽了下口水,“这,这是什么东西?”
周善眉头一挑,低声威胁:“你既然认了我做老大,就知道什么时候需要保守保密。”
高泽星总算缓过神来,虽然害怕,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挺了下胸脯,“放心,就算我爸打死我,我老高也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他想起自己看过的僵尸片,稀少的脑容量把前后事一对应,又想到周善那番在学校里广为流传的“尸毒”笑话,看向她的目光就不自觉敬畏起来。
周善差点没被这毛孩子给逗笑,她绷着脸摆摆手,“你赶紧回家,我要是发现你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她阴森森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高泽星急忙举手投降,“我这就回家。”
高泽星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面相却基本定格。他鼻头肥大,眼睛黑多白少,这种人虽然蛮横,却是最重义气。
是以周善懒得掰谎,唬住他就好。
周善见他真的走了,才转脸看向自己肩膀上趴着的那个纸人。
她请了几个阴兵,回来的却只有它一个,而且还是断胳膊断腿的,只剩下一条折了的右腿支撑它在路上蹦跳。
难怪回来得这么晚。
纸人叽里呱啦在她耳边说了番话,周善也不自觉皱起眉头。
她叹了口气,“阴兄,此事多谢你们兄弟了,放心,今晚子时我就在家烧纸钱,你们兄弟几个记得来取。”
那阴兵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方才从她肩膀上跌落下去,化成纸灰,被风一吹就散了。
这纸人不过是阴兵在人间行走的替身,他们的真身已经回到黄泉路了。
不然若是真折了几个阴兵,还不好向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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