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这是太子殿下要我交给你的休书,请您收下。”
春暖花开,天子脚下的人们穿着也尤其华贵,谈吐优雅有理,譬如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一身绫罗绸缎在身坐在格格不入的路边饺子摊上,却依然彬彬有礼地将一份淡黄的书信递到她面前。
“太子妃?休书?”陆绾绾有点吃惊,皇榜栏不是刚刚张贴皇榜昭告天下,当今太子殿下娶了太子妃普天同庆么?
二十出头的陆绾绾梳着妇人的发髻,穿着粗木麻衣,没有珠钗手饰,看着过得十分清贫,一双桃花大眼灼灼动人的露出十分吃惊的神情,李志微微发愣,这妇人打扮的如此粗糙却也难掩清水出芙蓉的好颜色,被休的前太子妃是个美人,这毋庸置疑。
原来他真的事当朝一手遮天的太子殿下,那传闻中下毒毒死自己的母妃,在百官众目睽睽之下上演殿前斩兄,事后逼迫自己中庸的父皇写下封太子的诏书,培植党羽监国涉政可怕的执权太子,不是上阳城那个只会逛青楼、进赌场的纨绔公子哥……如此反差,纵然她跟他同床共枕多年早查觉他不会是一般人,却怎么都料不到他是主角光环的太子殿下。
“多谢这位公子了。”陆绾绾捏着薄薄的纸,休书两个字触目惊心,她惊讶自己还能这样平静地说话,也许是穿越到这里多年的生活早把她现代人的性子磨没了。
休书上的字的确是他的笔迹,一字一字冷漠无情,只是这笔墨不是新的,“子陵……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写下的?”陆绾绾又问。
男子愣了下,忙回道,“太子妃…陆…陆姑娘,这是同当今太子妃成亲那日写下的。”
同当今太子妃成亲时……呵,这头还没休掉我,却又娶了啊,休书一早就写着,却到瞒不住的关头才拿出来打发她。
捏着纸的手指指尖微微战粟,陆绾绾咬着牙齿,死死地咬着,那她算什么!!连露个面都不肯,写了休书就要她走……还真像他会做的事,狠心绝情,也是,堂堂一国的太子殿下怎么会愿意有一个青楼贱籍出身的嫡妻太子妃。
“陆姑娘,要是还需要什么照顾请尽管说,太子一定会竭力尽最大的补偿。”李志几乎是冲口而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格外同情苦苦寻夫的弱女子何况她还如此美貌动人。
陆绾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唇紧抿,半晌才一字一字道,“告诉他,他欠我陆绾绾的,他这辈子都还不起。”
街尾停着一顶富贵华丽的八抬大轿,珍珠流苏沿着四角垂下在风中轻晃,刺目的尊贵金色轿身外,细细的白纱覆盖住整顶过大的轿子,不烈的日头下,几个轿夫表情木然地站立等待着,不远处,一小队禁卫军严阵以待。
李志一路小跑到轿前,掀袍单膝跪下,“叩见太子千岁。回主子,奴才已经把休书交给陆姑娘了。”
“她哭了吗?”轿里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初夏微燥的空气里,他的嗓音阴鸷到蛊惑人心。
怎么会这么问?李志愣了下,一五一十地回道,“回主子,陆姑娘没有哭,她接受主子的安排。”
“就这样?”男子的声音透了几分阴霾。
“回主子,陆姑娘说……”李志迟疑。
“迟疑什么,说。”
“是。陆姑娘说,主子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起。”李志冷汗漓淋地说完,揣测着主子阴晴不定心思。
“回宫。”男子再没有过多的言语,阴冷地落下话。
李志想了想刚才娇弱弱的美女子,迈开步伐跟上轿子,鼓足勇气开口,“主子,恕奴才斗胆,奴才以为陆姑娘过得很是可怜。”
“你多嘴了。”轿里传出男子分外冷漠的声音,让人不禁生起一阵寒气。
“奴才该死。”李志恨不得掌自己的嘴巴,他又不是第一天跟在主子身边,知道主子的心思从来没有人猜透过,却还在这多嘴,真是活腻了。
“她一向坚强有骨气,再大的事都撑得住,回宫!”她撑得住,所有人都会垮掉,唯有她陆绾绾不会,连夫君和儿子死了她都能撑的住,一纸休书都不能让她垮掉,陆绾绾可比外面看起来坚强多。
李志诧异地张大嘴,主子什么意思?
饺子摊收到一半,陆绾绾迎来第二个不速之客。
黑色马车停在摊前挡住一大半的街,几个腰间配刀的高壮大汉守在车前,面相凶煞。梯子被放置在车旁,车上帘幕被掀起,一个奴才殷勤上前扶住男子的手,“侯爷,奴才扶您。”
陆绾绾盯着车上探出身子的男子,待看清容貌时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
男子玉冠绾发,一身金镶边的黑墨长袍,拇指与食指上的玉扳指轻轻触碰,彰显着贵不可言的身份,而他过分妖气的容貌更是让人过目不忘,太过轻挑上扬的眉眼犹如玉狐,鼻太挺,唇太薄,肤过白……
陆绾绾从没想过小时候那个整天说要娶她的家伙长大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一直以为世上只有那个休掉她的男人才称得上公子世无双。
男子迎上她震惊的视线,不自觉收敛了身上几分妖气,嘴角张扬地咧开,“陆绾绾,别来无恙。”
陆绾绾难以置信地开口:“萧策,你不是死了吗!”
男子会心一笑,旁若无人地揽过她的肩,低低地说道,“走,陆绾绾,我们去喝酒。”
夜色慢慢笼罩过酒馆外的大片天空,雨没有预兆地落下,啪嗒啪嗒地从房檐上沿下成幕,一声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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